数储女士的消息最多,眼下,她又发来一条,问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他回复:满血复活。
那边没有立马回信。
再有就是工作方面的,各种文件签署等着他;
然后是楚婧一,她说李建伟已经同意签离婚协议,字里行间全是对他的感激,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吃个饭云云。
他指尖在屏幕前跳动,打了两个字:不用。
别人离婚,他还没有帮人庆祝的闲心,在巷往踢出的那一脚,无非是觉得李建伟实在是丢男人的脸,仅此而已。
她跟同事过来吃饭,陈又那几个先到,见到她,起哄着把几个老师一起拉了过来凑桌,他进去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见她出来接人,紧接着就被李建伟指着鼻头骂小白脸,他懒得开口跟那个傻逼解释,谁知道他会蹬鼻子上脸,动嘴又动手;
他烦不胜烦,才出手,没想到那傻逼就嘴巴厉害,跟个软脚虾似的,进去后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子,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的,在警局里不带停顿地签了离婚协议。
储女士:有时间,回家一趟吧,你爷爷病了。
宋听年看到消息,凤眸一顿。
他回到老宅的时候,余岁安离开不久,老爷子见她大清早过来看自己,病态阴沉的脸色稍微好看些,拉着余岁安陪他讲了许久的话,又陪他吃早餐,后面她不得不去茉·里上班,老爷子才放人。
储清见他回来,上下打量了一瞬,轻声叮嘱,“有话好好说,别再惹你爷爷生气。”
宋听年点头,听到爷爷生病,他心里也急。
开门进去时,宋辉城正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见他进来,花白的八字眉抬都不抬一下。
“爷爷。”宋听年先拉下脸来,目光在老爷子身上扫,直到看到苍老的手背上的滞留针,内疚在心中弥漫。
“哼!”宋辉城没给他好脸色,冷哼一声。
宋听年抬眉,态度放软,走近,懂事的在边上动手斟茶,茶艺方面他动作娴熟文雅,但他不喜欢,每次学茶艺的时候,都‘不小心’地打翻茶具。
储清次次训斥,他表面一副乖顺,却左耳进右耳出,屡犯不爽。
总之,他不耐烦的东西,若是勉强,面临的后果就是破坏。
宋辉城斜眼睨他,想寻个借口斥责,奈何孙子不仅长得好,连斟茶的动作和步骤都文雅且连贯;
十分挑剔的宋辉城也挑不出他眼下的缺陷,也偏偏是这样,使得老头子越看越来气,想起那个音乐老师和他的破事,又想起大清八早满面担忧来看自己的余岁安,心里头就憋着一股气,
“光长了一副人模狗样的皮囊,可惜眼睛瞎了。”
宋听年任他骂,茶水续在见底的茶具里,宋辉城在气头上,才不会喝他斟的茶。
宋听年无奈,轻声哄,“只要爷爷您身子好好的,怎么骂我都行。”
“依我看,你迟早要把我这老身子骨给气走!”宋辉城叹了口气,被他的态度顺了些气,继续道:“安安是个好女孩,能娶到她,是求也求不来的福分,我看你没这个福分,强求不来也就作罢,我怕到时候弄巧成拙,她跟着你,说不定只有受苦的份儿;
但是,咱们宋家人不做有辱门楣的事,尤其是插足别人婚约,你是我宋家最得意的孙子,别让爷爷失望;往后你的私事,爷爷一概不会参手,至于你今后,后悔与否,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宋听年静静听着他的训诫,面容严肃,等老爷子话讲完,郑重地回了句:“谢谢爷爷。”
老爷子别开眼挥了挥手,让他出去;打开门,家庭医生和储清一道站在门外。
外边听不见爷孙俩的动静,储清心里其实是有点着急的,她怕那小子说话没轻没重,再次把老爷子气坏了。
直到见到两人心平气和,才放下心来。
林台给老爷子挂好点滴,被储清拉着下来检查宋听年的身体状况。
宋听年无奈,也只能接受,等擦药和检查完,林台说发烧已经彻底好了,转而叮嘱些外伤的注意事项。
“年轻就是好,昨夜不省人事,今天就能生龙活虎。”林台才比他年长几岁,说话自然不会一板一眼。
刚刚储清跟他说了宋听年昨夜的糟糕状况,眼下这人面色恢复如常,他不得不佩服。
“也不一定,这个看个人身体素质吧。”宋听年打趣他。
林台属于清秀类型的男人,他是男人中罕有的不喜欢肌肉的,在这群混不吝的眼中,像颗风吹就倒的白葱。
储清这时候过来,问宋听年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再走,他点点头,而后加上一句,“我想吃您昨晚熬的粥,”
准备走的储清一顿,扭过头来震惊地看着他,“昨晚照顾你的人,是安安,你不知道?”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面色各异,尤其是宋听年,飞扬的眉头微蹙,不可置信地朝储清看去。
那神色在储清看来,是带着责问的韵味,“看我做什么,你爷爷身体不好,你爸又整天不见人影,我只能厚着脸皮打电话让安安去了嘛,要不是安安,你恐怕死在茂远都没人知道!”
她心中本来也憋着气,这下找到了发泄口,顾不得有外人在,对他一顿输出。
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吱声。
等储清进了餐厅布菜,俩人才敢正常喘气,林台眼神八卦兮兮地询问他,“你真一点意识都没有?”
宋听年脸色难看,他不敢给储清摆脸色,但林台他可不惯着。
林台客不怕他,想要继续追问,得来一句:“闭嘴!”
因为脑海里有个清晰地画面袭来,他叫余岁安:妈......
他确定以及肯定,那不是梦!
操!
别说什么粥不粥的,午饭他都没心情吃了。
起身就想走,恰巧储清从餐厅出来,叫住了他,“说好了吃饭再走,你三岁小孩?”
宋听年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寸头,低声回:“去阳台吸根烟。”
“小小年纪,就当烟枪老!”
林台在后面,笑得快要上不来气。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宋听年脸上精彩的表情,他觉得新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