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偷偷用余光瞥他，他的侧脸线条流畅，睫毛很长，垂着眼写字的时候，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写字的时候手指会轻轻敲击桌面，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 —— 三下一组，像在打某种暗号，让她忍不住跟着那节奏，在草稿纸上画起了小圆圈。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晚和林屿的交流大多围绕着学习。林屿的数学很好，常常能解出老师留的难题，他解题的时候喜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思路，红色画辅助线，蓝色写公式，黑色写步骤，条理清晰得像本标准答案。苏晚遇到不懂的地方，会犹豫很久才开口问他 —— 有时候是在草稿纸上写下问题，推到他面前；有时候是趁课间没人，小声戳戳他的胳膊，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三
每次林屿都会耐心地给她讲解，手指在草稿纸上画出清晰的辅助线，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有一次晚自习，苏晚有道物理题一直没弄懂，那道题是关于平抛运动的，她对着题目看了快半小时，草稿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抛物线，还是没理清思路。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戳了戳林屿的胳膊。林屿转过头，眼底带着一丝刚从题海中抽离的迷茫，像刚睡醒的小猫。苏晚指了指那道题，声音压得更低了：“这道题的轨迹分析，我总是搞不清楚。”
林屿拿过她的练习册，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又很快舒展开。他从桌洞里拿出草稿纸，一边画一边讲：“你看，物体做平抛运动的时候，水平方向是匀速直线运动，竖直方向是自由落体运动，这里要注意区分位移和速度的方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晚的耳畔，让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苏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灯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可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 满脑子都是他说话时轻轻晃动的喉结，还有他指尖在草稿纸上滑动的轨迹。直到林屿停下笔，看着她问：“听懂了吗？” 她才猛地回过神，慌乱地点点头：“懂、懂了，谢谢你。”
林屿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梨涡里像是盛着星光：“不客气，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他把练习册推回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那点温热的触感让苏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赶紧把练习册拉回来，假装低头看题，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
四
从那以后，苏晚开始期待每天的晚自习。她会故意找一些难题问林屿，比如最后一道数学压轴题，或者物理的拓展题，只为了能和他多说几句话，多看他几眼。她还发现林屿有很多小习惯：他喜欢在课间的时候靠在窗边看风景，手里会转着一支黑色的钢笔，转笔的手法很熟练，钢笔在他指间像活过来一样；他喜欢喝橘子味的汽水，每天下午都会从超市买一瓶，汽水罐上的标签会被他小心地撕下来，夹在笔记本里，标签上的橘子图案被他画得更生动了些；他喜欢打篮球，每周三下午的体育课，都会和班里的男生一起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他打球的时候喜欢穿白色的运动袜，鞋带总是系成双蝴蝶结，跑起来的时候，蝴蝶结在脚踝上轻轻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