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5 月 2 日凌晨 2 点 50 分，中心医院后巷的路灯比丧尸片里的还会营造氛围 —— 每隔三十秒闪一次，把急诊楼外墙的爬山虎照成张牙舞爪的怪物。陈默蹲在消防栓后检查钢管，林浅正往卫衣兜里塞布洛芬，背包侧袋露出半截螺蛳粉包装袋，在夜风中飘出若有若无的酸笋味。
"说真的，" 陈默扯了扯她裤脚，"你非要带这玩意儿？万一引来了变异体，人家不是被打死的，是被臭死的。" 林浅翻出手机晃了晃，相册里存着前世在安全屋煮螺蛳粉把变异老鼠熏出洞的名场面："这叫生化武器懂不懂？再说了，" 她拍了拍腰间的电棍，"上次在齿轮厂你用稳定剂当诱饵，这次换我开发新战术，保准让敌人闻风丧胆。"
医院侧门的电子锁早坏了，推门时发出的吱呀声像老槐树在咳嗽。走廊里弥漫着过期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应急灯每隔十米亮一盏，把天花板的裂痕照成骷髅头的形状。走到楼梯口时，林浅突然拽住陈默："等等，你听见滴水声没？不是楼顶漏雨，是... 有节奏的滴答声。"
陈默竖起耳朵，确实有规律的水滴声从负一层传来，混着电梯间传来的 "叮 ——" 响。他想起前世在这儿遇见的变异护士，那些玩意儿生前都是医院护工，变异后手术刀玩得比电竞选手的鼠标还溜，攻击前会模仿水滴声定位目标。"走楼梯，别坐电梯。" 他低声说，手指划过楼梯扶手，金属表面有新鲜的抓痕，像被某种锋利爪子挠过。
负一层走廊比楼上更暗，墙面上用红漆画着歪扭的箭头，指向 "停尸房" 方向。经过值班室时，陈默用钢管撬开门缝，里面的监控屏幕全是雪花屏，唯一亮着的显示器播放着循环画面：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把注射器插入编号 007 的冰柜，冰柜上凝结的水珠顺着 "蜂巢" 标志往下滴 —— 正是他们听见的滴答声。
"007 号冰柜。" 林浅掏出 07 号钥匙，钥匙柄的蜂巢标志突然发烫，"短信说带防辐射手套，该不会里面冻着的是..." 话没说完，前方拐角传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咔嗒咔嗒" 比秒表还准，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有人在把玩手术刀。
陈默拉着林浅躲进清洁间，门缝里看见个身影晃过：白色护士服破破烂烂，露出的手臂布满树皮状的纹路，手里攥着三把手术刀，刀刃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等脚步声走远，两人悄悄摸向停尸房，门口的密码锁上贴着张褪色的便利贴，边角被水渍泡得发皱，上面写着 "密码是最后离开的人"。
"最后离开的人..." 林浅想起齿轮厂日志里提到的第三次重启，陈默为保护她被变异植物杀死，当时在医院值班的正是编号 003 的护工，"试试 003？" 她输入密码，锁 "咔嗒" 打开的瞬间，停尸房内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像有什么东西从冰柜里爬了出来。
门刚推开条缝，三把手术刀就飞了过来，陈默眼疾手快用钢管挡住，火星溅在林浅手背上。屋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了满地的碎玻璃和翻倒的推尸车，最里面的 007 号冰柜敞开着，柜门内侧刻着跟齿轮厂相同的 DNA 符号，而本该躺在里面的 "尸体"，此刻正佝偻着背站在阴影里，护士帽下露出半张腐烂的脸。
"我去！这简直是容嬷嬷 2.0！" 林浅甩上电棍，蓝光闪过的瞬间，看清那变异护士的脖子上挂着工牌，姓名栏写着 "张淑兰"，正是前世在实验室见过的后勤人员。对方发出类似老式收音机的杂音，手术刀在指间旋转，下一秒就扑了过来，速度比前世快了至少三倍。
陈默用钢管硬接她的攻击，刀刃在钢管上擦出火花："砍她手腕！这些变异体保留着生前的职业习惯，拿武器的手是弱点！" 林浅绕到侧面，电棍结结实实砸在对方手腕上，变异护士吃痛松手，手术刀 "当啷" 落地，却见她另一只手突然甩出藏在袖口的止血钳，直奔林浅面门。
"卧草！还有隐藏技能？" 林浅就地翻滚，止血钳擦着额头划过，在墙上砸出个凹坑。陈默趁机踹向她膝盖，变异护士踉跄着撞向推尸车，车上的金属托盘掉下来，正好砸中她脚面。诡异的是，她受伤的部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腐烂的皮肤下透出蓝光，跟蜂巢核心的颜色一模一样。
"用螺蛳粉！" 林浅突然想起背包里的 "秘密武器"，扯开包装袋的瞬间，酸笋味混合着腐竹的香气在停尸房炸开。变异护士的动作明显顿了顿，腐烂的鼻子抽动两下，发出类似干呕的声音。陈默瞅准时机，钢管狠狠砸在她后颈，这次她没有愈合，而是像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般瘫倒在地，身体迅速萎缩成普通老人的模样。
"没想到生化武器真管用。" 林浅得意地把螺蛳粉揣回兜，突然听见冰柜里传来敲击声。007 号冰柜的抽屉正在震动，金属把手不停颤抖，像里面关着什么活物。陈默戴上防辐射手套，深吸口气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个金属盒，盒盖上刻着蜂巢标志，而在金属盒下方，压着张泛黄的照片 —— 是第七次重启前的陈默和林浅，在便利店门口笑着比耶，背后的钟楼正在泛蓝光。
"这照片..." 林浅指尖划过自己在照片里的吊坠，突然发现照片右下角有行小字："第八次重启测试体，记忆融合度 97%。" 金属盒没有锁，打开后里面躺着把钥匙，钥匙柄刻着 "02"，正是齿轮厂男人说的七把钥匙之一。但让陈默皱眉的是，钥匙下方还有张纸条，用红笔写着："穿白大褂的人不是敌人，是另一个你。"
停尸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有五六个变异体正往这边赶来。陈默把钥匙塞进林浅兜里，顺手捡起变异护士的手术刀："从通风管道走，我记得前世这里的管道通向药房。" 他指着天花板的铁栅栏，栅栏边缘有新鲜的撬动痕迹，显然有人提前来过。
林浅刚爬上管道，下方的门就被撞开，四五个变异体涌了进来，有穿病号服的，有戴厨师帽的，共同点是脖子上都挂着蜂巢标志的吊坠。陈默殿后，手术刀在手中旋转，精准划开最近那个变异体的手腕，趁它们吃痛时钻进管道，反手把栅栏扣死。
管道里弥漫着霉菌味，林浅在前头爬，背包里的饼干包装袋发出响声："我说，刚才那张纸条说 ' 另一个你 '，该不会是平行世界的咱们吧？就像游戏里的多周目存档？" 陈默摸着钥匙上的刻痕，想起齿轮厂监控里的无数个自己，突然听见管道尽头传来说话声，是个男人的低语："07 号钥匙已经激活，接下来该去物资仓库了，那里藏着能对抗核心的...""
两人立刻屏息，透过管道缝隙看见下方的走廊，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站在应急灯下，其中一个转身时，陈默看清了他的脸 —— 左脸有藤蔓状疤痕，正是前世变异后的自己！而另一个人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手腕内侧的条形码刺青清晰可见，编号 005。
"别被表面现象迷惑，" 疤痕男声音沙哑，像砂纸在磨齿轮，"第七次重启后，时间盲区开始吞噬实验体，只有集齐七把钥匙，才能打开地宫第二层，找到真正的时间锚点。" 他从兜里掏出把钥匙，钥匙柄刻着 "03"，正是他们刚拿到的 "02" 号的相邻编号，"记住，穿白大褂的不一定是敌人，但戴吊坠的... 全是系统的棋子。"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传来重物坠落声，一只变异乌鸦破顶而入，翅膀扫断了管道支架。林浅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下掉，陈默眼疾手快抓住她脚踝，自己却撞在管道上，钥匙从兜里滑落，正好掉在疤痕男脚边。
"接着！" 疤痕男捡起钥匙抛上来，动作流畅得像训练过无数次。林浅接住钥匙的瞬间，发现他掌心有跟自己相同的烧伤疤痕，正是前世在实验室被稳定剂灼伤的位置。还没来得及说话，变异乌鸦已经扑向他们，陈默拽着林浅撞开管道出口，掉进了药房的药品货架间。
药房里的灯居然亮着，货架上的药品摆得整整齐齐，跟外界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个玻璃柜，里面躺着件防辐射服，胸前印着 "蜂巢计划第七实验组" 的字样。林浅突然指着柜台后的公告栏，上面贴着张招聘启事，应聘条件只有一条："经历过三次以上重启者优先。"
手机在这时震动，又是条陌生短信："恭喜获得 02 号钥匙，物资仓库坐标已发送。友情提示：仓库管理员喜欢收集人类牙齿，记得带口香糖。" 发件人依然是 "未知"，附带的地图显示仓库在旧城区的钟表厂，而钟表厂的标志，正是个齿轮套着蜂巢的图案。
"现在信了吧？" 林浅晃着手机，看向刚从通风口爬出来的陈默，他正盯着防辐射服上的编号 "07"，跟自己的吊坠编号相同，"穿白大褂的里有咱们的队友，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咱们。" 陈默没说话，伸手摸向防辐射服的口袋，掏出张字条，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第八次重启，别再相信江临的 AI 投影，他的代码里藏着毁灭程序。"
远处传来变异体撞门的声音，两人迅速收拾药品，林浅往包里塞了十盒抗生素和五支稳定剂，陈默则顺走了柜台上的紫外线手电筒 —— 这玩意儿前世对付变异植物超有效。离开药房时，林浅突然回头，看见玻璃柜里的防辐射服正在自动调整尺码，就像在等待下一个穿它的人。
"走啦，" 陈默敲了敲她脑袋，"再不走就要体验丧尸版的围炉煮茶了。" 两人从消防通道摸出医院，黎明前的黑暗里，中心医院的轮廓像头蹲伏的怪兽，急诊楼顶的电子钟依然停在 "5 月 8 日 00:00"，但这次，钟面右下角多了行小字："时间锚点异常，第八次重启进度 32%。"
旧城区的路灯早就坏了，两人借着月光赶路，林浅突然想起停尸房照片里的自己："你说，要是咱们集齐七把钥匙，真的能关闭总枢纽吗？还是说，这只是系统设置的另一个陷阱？" 陈默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想起齿轮厂男人说的 "时间盲区"，突然意识到，每次重启他们都在收集钥匙，却从未想过钥匙本身可能也是实验体的一部分。
"不管怎样，" 他晃了晃手里的 02 号钥匙，金属表面倒映着逐渐亮起的天空，"这次咱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看，" 他指向远处钟表厂的轮廓，楼顶的齿轮标志正在转动，"有人在帮咱们破局，而咱们要做的，就是在系统更新前，找到那个能让时间线真正重启的 bug。"
便利店的灯光在街角亮起时，林浅突然停住脚步，从兜里掏出在停尸房捡到的照片，轻轻抚摸照片里两人的笑脸。这次重启后，她第一次清晰地记起所有轮回，记起每次陈默把她送回七天前时，自己在培养舱里看见的最后画面 —— 他转身走向崩塌的实验室，背影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陈默，" 她突然叫住走在前面的人，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以后别再独自扛所有事了，就算是 bug，也该有两个玩家一起 debug 才对。" 陈默回头，看见晨光照亮她发梢，吊坠在脖子上闪着微光，突然想起齿轮厂铁盒内侧的字："第七次重启的变量，是你们学会了彼此信任。"
他笑着点头，把钢管扛在肩上："行啊，那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末日版的海尔兄弟，缺了谁都玩不转。" 林浅白他一眼，却忍不住勾起嘴角："得了吧，你顶多算雷欧，我才是阿童木，自带飞行道具的那种。"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电棍，蓝光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开，陈默去五金店补购防割手套，林浅去便利店囤压缩饼干。路过垃圾桶时，陈默看见有人扔了台老式游戏机，屏幕上显示着《蜂巢大作战》的画面，七个蜂巢格子里，前两个已经亮起蓝光 —— 正是他们刚收集的 07 号和 02 号钥匙。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打开后是段监控录像：穿白大褂的疤痕男站在齿轮厂废墟前，手里拿着跟陈默同款的吊坠，对着镜头露出微笑，掌心的条形码刺青正在变成齿轮图案。录像最后，他对着空气说了句："第八次重启，该让那些制定规则的人，尝尝被规则反噬的滋味了。"
晨风吹起地上的落叶，陈默把游戏机踹进垃圾桶，却没注意到，游戏机屏幕在他转身的瞬间亮起，七个蜂巢格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个点亮，当第六个格子亮起时，屏幕中央突然弹出对话框："检测到核心碎片共鸣，时间盲区即将开启，请注意 —— 本次重启的最终 BOSS，正在你们最信任的人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