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问你。"
“你可知错？”
冷夜的声音在阴冷的诏狱中回荡，他的声音和他的心一样让人胆寒。
一双手死死掐住白霜纤细的脖颈，曾经如天鹅般优雅的颈项如今布满恐怖的淤青与伤痕。
白霜的囚衣早已破烂不堪，露出下面苍白皮肤上纵横交错的鞭痕。
"知错？"
"我错在...错在没能亲手...杀了你..."
白霜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死到临头，还是这么的有骨气？”
她的嘴唇早已干裂出了血，但那双曾让整个大夏王朝为之倾倒的美目，却燃烧着熊熊的仇恨。
“呸！”
冷夜手上掐住的女子，猛地蓄力，吐了一口鲜血在冷夜的脸上。
他没有去擦脸上的血污，而是收紧了手上的力道，白霜在她手上，几乎快要被掐住她的男子捏碎——
“孤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白霜的脸迅速涨红，呼吸被彻底截断，但她依旧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灭了她的国家，杀了她全家的仇人，眼中满是滔天恨意。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滑落，在冷夜的手背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冷夜的心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猛地松开手，像甩开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将白霜瘦小的身躯狠狠甩向石墙。
像是以卵击石，不过，白霜是那个卵。
"怎么？下不去手了吗？"
白霜在地上只蜷缩了片刻，就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用脏污的袖口抹去嘴角的血迹，"大夏的皇帝……何时变得心慈手软了？"
冷夜冷喝一声，背过身去，宽阔的肩膀在玄色的龙袍之下，紧紧绷着。
他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你屠戮我全城百姓之时，可有一丝怜悯之情？"
"你杀害我那不足四岁的小皇弟之时，可有一丝的不忍？我的父皇，我的母后，你可曾想过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今日若不杀我，他日，我必饮你血，吃你的肉...”
白霜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牢房中回荡。
她的眼睛里有泪，有血，有对面前这个男子无尽的恨。
冷夜猛地转身，怒喝道："住口！"
“贱人，你以为孤真的不敢杀你？”
冷夜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白霜的头发，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
白霜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几乎要被面前的这个暴戾男子撕掉了。
"怎么？不可一世的大夏国皇帝，难道是我说错了吗？"
她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沾满了我大周族人的鲜血……这辈子，只要我白霜有一口气，定要亲手宰了你，以告慰我父皇，母后和四岁皇弟的在天之灵。"
冷夜眼中寒光一闪："白霜，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周国公主？现在的你不过是孤脚下的一条狗！"
"狗？"
白霜冷笑，眼中闪烁着不屈，"而你，连条狗都不如！"
冷夜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拽住她一头的青丝，狠狠往坚硬的石墙上撞去。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
白霜的额头很快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却仍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昏过去。
"贱人！"
冷夜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孤说话！"
白霜的意识开始飘远，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大夏国的军队攻破大周皇城，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亲眼看着父皇和母后的头颅被冷夜一剑砍下，还有年幼的弟弟被冷夜手下的士兵乱剑杀死，而她自己则被冷夜亲手擒获。
白霜多想在那夜和自己的父母，弟弟以及大周的百姓，一同葬身在那场血光冲天的喊杀声中。
只因，她拥有一张几分像这个冷血大夏皇帝的白月光——凌思柔的脸。
他留了她一条小命。
并被他带回了大夏的后宫。
并且被他强封为昭仪……
她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
她对面前的男人只有满腔的恨意。
"我...会...亲手杀了你..."
“喝了你的血，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白霜气若游丝，却依然执拗地吐出这几个字。
冷夜突然停下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奄奄一息的女子。
她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那张曾经美艳绝伦的脸如今被鲜血覆盖，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是装满了恨。
"贱人，命倒是挺硬。"
冷夜松开手，白霜像破布娃娃一样滑落在地。
他盯着地上那具几乎看不出生命迹象的身体，心中莫名烦躁。
"传太医！"
他对着牢房外怒吼，"没有孤的旨意，不准这贱人死！"
说罢，还不解气地狠狠踢在白霜的后背上。
白霜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的意识漂浮在一片黑暗中，耳边似乎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那声音遥远而熟悉。
"霜儿...活下去..."
“活下去……”
是母后的声音。
白霜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血海深仇未报，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霜感到有人将她抬起，放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额头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
"公主...公主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熟悉的男声压低声问道。
白霜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中看到一个穿着太医服饰的青年男子正担忧地看着她。
"苏...湛..."
她认出了这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也是她青梅竹马的发小。
苏湛也是大周人，只是大周灭国之时，他恰巧远游在外。
自白霜被带进大夏的后宫之后，苏湛便凭着自幼跟在爷爷身边学的医术，考进了大夏的太医院。
本是和白霜相互配合，准备了最后一次暗杀大夏皇帝冷夜的计谋。
却在无意之中，被人泄露了计划。
白霜为了保住苏湛，独自一人领下了谋害大夏帝王的罪名。
此时，苏湛再次警惕地环顾牢房四周，确认守卫不在附近，再次压低声音道："公主务必保重身体，苏湛一定想办法将您救出去……"
白霜微微点了点头。
“你也要注意隐藏好自己，大周如今只剩下我和你了…”
白霜说到这里，心里酸涩的不行，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在没有替我父皇母后，皇弟还有苏伯父和苏伯母报仇之前，我们谁都不能死。”
“公主放心，苏湛明白。”
苏湛迅速为她包扎好伤口。
（跪求白富美和高富帅宝子们，别抛弃小作者呀！我保证后面是大女主宫斗宅斗爽文，就是写的有点慢热，46章以后会越来越上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