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坊市惊变与护腚神器
脑袋扎在土里,屁股撅在外面,陆沉觉得这大概是自己穿越以来最接近死亡,也最接近鸵鸟的一次。
直到系统无情播报:“五里外,劫修火并,正朝这边杀来!”
他连滚带爬钻进兔子洞,屁股上还挂着半截枯草,就看见刀光剑影把月光劈成了碎渣。
一个劫修临死前瞪着他藏身的地洞,眼神仿佛在说:“兄弟,你藏的……真埋汰。”
泥土粗糙的颗粒感紧贴着陆沉的脸颊和脖颈,带着一股沉闷的腥气。他像个倒栽葱的萝卜,上半截深陷在丙字十七号田埂旁那冰冷潮湿的泥土里,下半截,尤其是那饱受摧残的屁股,则无比突兀地暴露在寒凉的夜气中。腰侧的鞭伤因为刚才仓促埋头的剧烈动作,又开始隐隐作痛,针扎似的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蛰伏!蛰伏!蛰伏!”陆沉在心里疯狂呐喊,拼命维系着那点刚领悟的、能微弱降低存在感的意境。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倒置的头部,憋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那股阴寒、粘稠、带着强烈侵蚀意味的灵力波动,如同跗骨之蛆,正以惊人的速度从东南方向直扑而来!越来越近!冰冷的气息几乎要穿透土层,冻结他的骨髓。
“系统!爹!亲爹!那是什么玩意儿?!”陆沉在意识里发出无声的尖叫,恐惧攫住了他每一根神经。他甚至能想象出黑暗中某种狰狞的妖物或者邪修,正循着他修炼时泄露的那一丝微不可查的灵气,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自己这盘送上门的“倒栽点心”。
【滴!紧急扫描完成!】系统冰冷中带着一丝古怪的电子音及时响起,【目标:非自然灵植散发源。更正!目标:非单一目标!检测到高强度灵力碰撞余波,属性:阴煞、锋锐、灼热…混杂。来源:东南方向,直线距离约…五里。初步判定:修士斗法,规模:小型群体冲突,烈度:炼气中后期层级,并快速向宿主所在区域移动!】
“啥?斗法?火并?!”陆沉懵了,紧绷的神经差点当场断裂。不是冲自己来的妖物邪修?是劫修在坊市那边打起来了?打就打吧,怎么还往灵田这边打?!五里地,对修士来说,也就是喘几口气的功夫!
【警告:冲突余波正持续扩散,其逸散的阴煞灵力(炼气三层强度)因宿主修炼时微弱土灵牵引及特殊地形(低洼灵田)产生折射,被系统误判为直接威胁源。请宿主立刻脱离当前高危姿态!重复,立刻脱离当前高危姿态!】系统的声音带上了点嫌弃,【当前姿势:头部埋入深度0.5米,臀部暴露高度0.7米,目标显著度提升300%,极易被流矢、法术余波或路过的野狗当成活靶!】
“靠!”陆沉瞬间从极度的恐惧切换到了极度的羞耻和另一种恐惧——被当成活靶子!他猛地挣扎起来,双手在身下湿冷的泥地里胡乱刨动,试图把自己拔出来。但刚才埋得太急太深,泥土又湿又黏,加上倒栽葱的姿势使不上力,两条腿徒劳地在半空中蹬了几下,活像一只溺水挣扎的蛤蟆。
“噗!”一声闷响,他用力过猛,上半身没拔出来多少,下半身倒是往下一沉,撅起的屁股反而又抬高了几分,腰侧鞭伤被扯得一阵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动作瞬间僵住。
【宿主,需要本系统提供《土拨鼠高效掘进指南(紧急避险版)》吗?】系统幽幽地补刀。
“闭嘴!我自己能行!”陆沉又急又气,脸憋得通红(虽然埋在土里也看不见)。他强迫自己冷静,忍着鞭伤的刺痛和倒置的眩晕感,集中精神,回忆着《土遁术·基础篇》里最粗浅的松动土壤的法门。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土行灵力,艰难地从他指尖渗出,小心翼翼地渗透进包裹着上半身的泥土里。
“松…松一点…一点点就好…”他心中默念。那灵力微弱得可怜,效果也慢得像蜗牛爬,但总算让紧贴着脸颊和脖子的硬土块稍稍软化、松动了一丝缝隙。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如滚雷般的巨响猛地从东南方向炸开!整个大地都随之震颤了一下。紧接着,是几声凄厉短促的惨叫划破夜空,瞬间又被更狂暴的灵力爆炸声淹没。火光冲天而起,将远处低垂的夜幕染上了一片妖异的橘红!喊杀声、法器碰撞的刺耳锐鸣、建筑倒塌的轰鸣,如同潮水般涌来,虽然隔着数里,但那凶煞狂暴的气息已扑面而至!
真正的死亡威胁,来了!
“我的亲娘咧!”陆沉魂飞魄散,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所有不适。他不再顾忌姿势是否优雅,也顾不上鞭伤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疯狂刨挖扭动。系统误判带来的那点“安全时间”彻底没了!头顶那点刚松开的泥土缝隙成了救命稻草!
“噗嗤!”他终于把脑袋从土坑里拔了出来,带起一蓬泥浆,糊了满头满脸。冰冷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呛得他剧烈咳嗽。他根本来不及喘气,也顾不上抹掉脸上的泥,眼角的余光惊恐地瞥见远处坊市方向腾起的火光和隐约闪烁的法术光芒,如同死神的灯笼在快速逼近!
跑!往哪里跑?窝棚?那破草棚子连风都挡不住!灵田?一马平川,就是活靶子!
陆沉的目光如同受惊的兔子,在黑暗的田埂间疯狂扫视。突然,他瞥见窝棚后面靠近田埂斜坡的下方,有一片被茂密杂草半掩着的阴影——那似乎是个被雨水冲刷出来的小凹坑,或者…是某种小动物废弃的洞穴入口?
来不及细想!背后传来的喊杀声和灵力碰撞的爆鸣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法器破空的尖锐呼啸!
陆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手脚并用地朝着那片杂草丛生的阴影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泥土、草屑沾满了破旧的杂役服,腰侧的鞭伤在剧烈动作下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以一个极其狼狈的“恶狗扑屎”姿势,脑袋朝下,猛地扎进了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噗通!”一声闷响,伴随着几块松动的土坷垃被挤落。洞口不大,仅能容一人勉强挤入,陆沉几乎是硬塞进去的。后背和臀部传来被洞壁碎石硌到的剧痛,但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藏起来了!至少暂时藏起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洞口的杂草胡乱扒拉过来,尽量遮掩住入口,然后才惊魂未定地蜷缩在狭小、潮湿、充满土腥味和某种动物膻味的洞穴底部,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把脸紧紧贴在冰冷粗糙的洞壁上,只留一只眼睛,透过杂草稀疏的缝隙,死死盯向外面的黑暗。
刚藏好不到十个呼吸,几道狂暴的身影便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灵力波动,如同失控的流星般从东南方向冲入了这片下品灵田区!
“姓赵的!把‘火玉参’交出来!饶你不死!”一个嘶哑如夜枭的声音厉喝道,充满了暴戾。话音未落,一道惨绿色的鬼火状光芒撕裂黑暗,狠狠轰击在前方一道略显踉跄的身影上。
“啊——!”那被称为“姓赵的”修士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护体灵光瞬间破碎,后背被烧得一片焦黑,重重扑倒在地,眼看是不活了。他怀中一个用符箓封着的玉盒滚落出来。
“哈哈!是我的了!”那发出鬼火的劫修,是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狂笑着扑向玉盒。
“刀疤刘!你找死!”另一声怒吼响起,一道凌厉的银色刀光从侧面斩出,直劈刀疤刘后颈!刀疤刘反应极快,反手祭出一面黑漆漆的小盾,“铛!”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刀疤刘被震得气血翻涌,连退数步。
场面瞬间混乱!劫修们为了那玉盒,彻底撕破脸皮,在这寂静的灵田区展开了血腥厮杀。法器光芒纵横交错,火球、冰锥、毒雾、阴风轮番上阵,将原本还算平整的灵田炸得坑坑洼洼,泥土翻飞。惨叫声、怒吼声、法器碰撞声不绝于耳。浓郁的血腥味在夜风中迅速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陆沉蜷缩在冰冷狭小的地洞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眼前这炼狱般的景象,比李执事的鞭子和金牙监工的凶恶目光加起来还要恐怖百倍!那些劫修眼中赤裸裸的贪婪和杀意,让他遍体生寒,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命贱如草芥”。他拼命运转着“蛰伏”意境,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连呼吸都停止,彻底融入身下的泥土里。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混战中飞溅的温热血液,有几滴甚至溅落在他藏身洞口附近的草叶上!
一个劫修被对手的飞剑洞穿胸膛,尸体就直挺挺地倒在了离陆沉藏身洞口不到三尺的地方!那修士临死前涣散的目光,似乎还无意识地扫过了洞口那片晃动的杂草。
陆沉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冷汗浸透了后背,混杂着泥土,又冷又黏。
“妈的,晦气!”杀人的那个劫修啐了一口,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转身又扑向另一个目标,口中骂骂咧咧,“打完这趟老子得去醉仙楼洗洗眼!这破地方,连个兔子洞都一股子穷酸味!”
兔子洞?穷酸味?陆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嗅了嗅自己藏身的洞穴…好吧,确实有股难以言喻的陈年野兔味儿混合着泥土的腥气。感谢这浓烈的“穷酸味”!感谢劫修大爷的嫌弃!
杀戮并未持续太久。劫修们实力参差不齐,在最初的混乱后,很快分出了胜负。那个脸上带刀疤、擅长鬼火的汉子显然实力最强,手段也最狠辣。他拼着硬挨了银色刀光一击,用那面黑盾砸碎了对手的脑袋,最终一把抢到了那个滚落的玉盒。
“还有谁?!”刀疤刘浑身浴血,凶厉的目光扫过残存的几个劫修。那几人身上也都挂了彩,眼中虽有贪婪和不甘,但在刀疤刘炼气五层的凶威和满地同伙尸体的震慑下,最终还是退缩了。
“刘老大…东西归你!我们走!”一人捂着流血的胳膊,沙哑道。
刀疤刘冷哼一声,警惕地盯着他们互相搀扶着,踉跄地消失在黑暗的灵田深处。直到确认对方真的离开,他才猛地松了口气,身体晃了晃,显然也受伤不轻。他迅速检查了一下玉盒上的封灵符,确认无误后,揣入怀中,又快速地在几具尸体上摸索了一番,扯下几个沾血的储物袋。
做完这一切,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周围狼藉的战场和死寂的灵田窝棚区。当那目光掠过陆沉藏身的那片杂草丛生的斜坡时,陆沉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刀疤刘皱了皱眉,似乎觉得那草丛有点不自然的晃动(也许是陆沉抖得太厉害带动了草叶),又或许只是纯粹的多疑。他朝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靴子踩在泥泞和血泊里,发出“吧唧吧唧”的粘稠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陆沉的心尖上!
就在陆沉以为自己今天真要交代在这兔子洞里时,刀疤刘的脚步停下了。他嫌恶地抽了抽鼻子,低声骂了一句:“呸!什么腌臜味儿!”他显然也闻到了陆沉洞穴里那股浓郁的、混合着泥土和野兔遗留物的“芬芳”。
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厮杀、收获颇丰的劫修头子来说,钻进一个散发着怪味的疑似兽洞去检查有没有活口?这念头在他脑海里大概连一息都没停留就被碾碎了。有这功夫,不如赶紧找个安全地方疗伤清点收获!
刀疤刘最后警惕地环视一周,特别是远处百草堂核心区域亮起的几处警示灯光(显然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百草堂的守卫),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黯淡的黑影,朝着与坊市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死寂。
只有夜风吹过被摧残的灵田,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以及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陆沉蜷缩在冰冷黑暗的洞穴里,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又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直到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动静,远处百草堂的警示灯光也只是亮着,并未有人过来探查这片偏僻的下品灵田区,他才敢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鞭伤的刺痛、被洞壁硌到的淤伤、还有刚才极度紧张导致的肌肉僵硬,一起涌了上来。冷汗早已浸透了里衣,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比田里的烂泥还难受。
【滴!宿主成功规避“坊市劫修火并”核心波及区域,存活确认。】
【行为判定:完美贯彻“苟道精髓”——藏匿及时(地点:废弃兽穴,隐蔽性:中等,气味掩护:效果拔群),规避主动探查(存在感:极低),无任何作死行为(如:好奇窥探、拾取战利品、发出声响)。】
【任务:“初临危局”完成!】
【奖励发放:下品防御法器——“玄龟护心镜(伪)” x1。已存入系统空间。】
“呼…”陆沉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一半。系统奖励来了!护心镜!虽然名字带个“伪”字,还加个玄龟前缀,听起来就有点不靠谱,但再差也是法器啊!总比用脸接刀强!
他意念一动,一面巴掌大小、入手沉甸甸的物件出现在手中。借着洞口杂草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陆沉看清了这“护心镜”的真容。
这…这玩意儿与其说是护心镜,不如说更像是一块从哪个破锅上硬生生掰下来的弧形铁片!边缘坑坑洼洼,布满锈迹和可疑的油污,表面灰扑扑的,别说灵光了,连点金属光泽都欠奉。唯一能证明它可能有点用的,是铁片内侧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几乎被磨平的符文,以及中心位置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黯淡无光的土黄色小石子。
陆沉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这卖相…也太“苟”了吧?完美符合自己当前“废柴杂役”的身份?戴出去人家只会以为是捡的垃圾,绝不会多看一眼那种?
【物品:玄龟护心镜(伪)】
【品阶:下品法器(一次性充能)】
【材质:百炼凡铁(劣质)、劣质土灵晶碎片(微末)】
【功效:注入灵力激活后,可于胸前形成一道持续三息的微弱土灵护罩(强度:可抵御炼气三层修士全力一击,或削弱炼气四层修士一击约三成威力)。冷却时间:一个时辰。】
【系统点评:聊胜于无。关键时刻护心(或护腚)尚可,莫要指望它能挡下筑基大能的喷嚏。建议宿主尽快提升修为,更换装备。另:其独特的气味(铁锈、陈油、土腥混合)具备一定的驱虫及降低存在感效果(非主动技能)。】
“护…护腚?”陆沉看着系统说明的最后一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在鬼门关前暴露过的、此刻还隐隐作痛的臀部,表情异常精彩。不过,当看到“抵御炼气三层全力一击”和“降低存在感效果”时,他的眼睛还是亮了亮。
好东西啊!虽然是一次性充能还带冷却,虽然只能挡炼气三层,虽然味道古怪…但在这朝不保夕的鬼地方,这就是一条命!尤其是在自己这炼气一层的小身板面前!而且这“独特气味”…配合自己的“蛰伏”意境和废柴人设,简直绝配!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其貌不扬的铁片贴身收好,冰凉的触感紧贴着胸口皮肤,那股混合着铁锈、陈油和土腥的怪异气味也随之钻入鼻腔。
“呕…”陆沉差点没忍住。这味儿…真特么提神醒脑!
他强忍着不适,再次透过草叶缝隙看向外面那片狼藉的“战场”。尸体横陈,灵田被毁,血腥弥漫。月光惨白地照在这一切上,冰冷而残酷。
劫修…火并…杀人夺宝…陆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比身下的泥土还要冰凉。这就是玄元界底层散修的日常?这就是没有力量的下场?那刀疤刘临走前嫌恶的眼神和话语,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
力量!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快的提升!需要更深的隐藏!需要更多像这“护腚镜”一样的底牌!
他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人间惨剧,眼神中的恐惧和不适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决绝取代。他不再犹豫,慢慢地、极其小心地缩回洞穴深处,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如同冬眠的虫子,紧紧贴着冰冷湿润的泥土。
夜还很长。远处百草堂核心区的警示灯光依旧亮着,无人关心这片丙字区下品灵田的角落发生过什么。只有风吹过残破的窝棚和染血的杂草,发出呜呜的声响。
陆沉闭上眼,不再看外面那片血腥。他强迫自己收敛心神,排除杂念,小心翼翼地运转起《厚土养元诀》第一篇那微弱的法门。一丝丝微弱却精纯平和的土行灵气,开始缓慢地从身下的大地渗出,透过他破旧的衣衫和冰冷的皮肤,一点一滴地渗入他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
在废弃兽穴的黑暗与浓烈气味包裹中,在刚刚目睹的杀戮余烬旁,陆沉如同真正深埋地下的种子,再次开始了隐秘的、无声的积蓄。
【滴!检测到宿主灵力运转,修炼效率评估:极低(受环境影响及精神未完全平复)。建议:专注。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苟住,才有未来。】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
陆沉没有回应,只是将呼吸放得更缓,更深沉。黑暗中,唯有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土行灵光,在他紧贴泥土的身体表面极其缓慢地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