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筑基！矿洞寒庐首付达成
濒死挣扎一年，我终于熬到系统结算日。
破烂匿影袍刚上身，绝品筑基丹立刻到账。
突破的灵气波动瞬间引爆致命蓝晶，整个矿洞化作幽蓝地狱。
系统警告声刺破耳膜：「警告！警告！能量过载！屏蔽濒临崩溃！你正在被舔舐！滋——」
生死一线间筑基成功，波动瞬间锁死。
看着恢复死寂的矿洞，我拍了拍匿影袍上的灰：“系统，装修方案有推荐吗？”
濒死的寒意像附骨之疽，啃噬着陆沉的骨髓。炼气圆满的灵力在干涸的经脉里艰难蠕动，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胸腹间不知多少处陈伤暗创。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舌头粘在上颚，连吞咽唾沫这种奢侈的动作都成了妄想。只有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还死死盯着视野角落里那个虚幻的倒计时。
【“安全潜修”时限：00:00:01】
“……三…二…一…”
当最后那虚幻的“一”字跳成零的瞬间，一种比矿洞深处蓝晶还要死寂的冰冷提示音，毫无波澜地在他识海炸响：
【叮！‘顽强蠕虫版’安全潜修365天任务达成。奖励发放：地阶下品法宝‘匿影袍’x1。】
噗！
一件灰扑扑、破旧得如同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袍子，凭空出现，直接盖在了陆沉糊满血痂和冰渣的脸上。
“咳…咳咳咳！”本就只剩半口气的陆沉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馈赠”送走。他艰难地抬手，把那件散发着陈旧灰尘和淡淡霉味的袍子从脸上扯下来。入手粗糙，布料像是被砂轮打磨过无数遍，边缘磨损得厉害，颜色是那种扔大街上都嫌碍眼的灰败。
【温馨提示：穿上它，你就是矿洞里最不起眼的那块石头。苟道第一步，从降低存在感开始。哦，附加‘污渍自适应屏蔽’，再脏也看不出来，贴心吧？】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种欠揍的戏谑感。
“我……日……你先人……”陆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气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子。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这件怎么看都像破麻袋多过法宝的袍子往身上裹。冰凉的布料贴上皮肤，伤口被摩擦得一阵剧痛，他眼前发黑。
但下一刻，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暖流，从袍子内里悄然渗出，缓缓抚慰着那千疮百孔的身体。并非实质的热量，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抚，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矿洞中无处不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幽蓝冷光，似乎也被这层破布隔绝了大半，视线所及，不再是那种让人疯狂的死寂幽蓝。伤口的刺痛感也奇迹般地减弱了许多。
这破玩意儿……真有用？
还没等陆沉对这“匿影袍”升起一丝感激，系统那毫无起伏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处于炼气圆满临界点，符合‘坟头蹦迪并成功晋级’成就前置条件。奖励发放：完美筑基丹x1。】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温润如玉光泽的丹药，凭空悬浮在他面前。丹药表面，九道玄奥的天然云纹缓缓流转，仅仅是逸散出的一丝丹气，就让陆沉那枯竭的丹田气海本能地躁动起来，发出贪婪的渴求。
生的希望！
陆沉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迟疑和吐槽的欲望。他猛地张嘴，用尽全身力气一吸！
“咕咚！”
完美筑基丹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股磅礴到难以想象的、却又异常温和精纯的洪流，轰然冲入他早已濒临崩溃的四肢百骸！
“呃——！”陆沉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身体像个被吹胀到极限的气球，干涸的经脉被汹涌的灵力瞬间填满、拓宽，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体内那些顽固的暗伤、沉疴，在这股沛然莫御的生命能量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残雪，迅速消融、愈合。枯竭的气海中心，一点极度凝练、闪耀着冰蓝色泽的液态灵力核心，开始疯狂旋转、凝聚！
筑基！生命层次的跃迁，开始了！
然而，就在他体内能量攀升到巅峰，即将彻底化气为液、凝聚道基的刹那——
嗡——！！！
整个蓝晶矿洞，活了！
洞壁上，地面上，头顶上……所有原本死寂的幽蓝色水晶，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诡异蓝光！光芒不再是冷寂，而是充满了贪婪、饥渴的活性！无数蓝晶表面，浮现出扭曲的光纹，如同亿万只幽蓝的眼睛，在同一时间睁开，死死锁定了矿洞深处那个正在发生剧烈能量蜕变的小小光点！
喀嚓…喀嚓嚓……
令人牙酸的晶体摩擦、生长声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最近的蓝晶，甚至如同活物般开始蠕动、延伸出尖锐的晶簇，贪婪地向着陆沉盘坐的位置“嗅探”而来。空气中弥漫的冰寒死气，瞬间被一种更加恐怖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能量饥渴所取代！
【警告！警告！滋——能量波动过载！滋——‘存在感屏蔽LV1’濒临崩溃！滋——你正在被‘舔舐’！滋啦——！】系统的警报声陡然变得尖锐无比，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带着剧烈的电子杂音，疯狂冲击着陆沉的识海！
生死一线！
陆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冰冷的、贪婪的“视线”穿透了身上那件破旧的匿影袍，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针，刺在他的皮肤上、灵魂上！只要再有一瞬，只要他筑基完成的波动泄露出去一丝……
“给老子……凝——！！！”
前所未有的决绝意志如同火山爆发！在系统警报的死亡催促下，陆沉全部的精神、所有的求生本能，都化作一股蛮横的力量，狠狠压向丹田气海！
轰隆！
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声巨响在他体内炸开！
疯狂旋转的冰蓝灵力核心猛地向内坍缩！由气态瞬间化为一点极致凝练、璀璨夺目的液态冰珠！紧接着，冰珠炸开，化作一片微型的、冰蓝色的灵力海洋，稳稳悬浮于丹田之中！
筑基期！成！
就在道基铸成的同一刹那——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突破至筑基期！奖励发放：核心能力‘存在感屏蔽LV2’！《阵道初解》x1！】
嗡！
一股比匿影袍强大、精妙无数倍的奇异波动，以陆沉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这股波动如同最高明的橡皮擦，将他突破时残余的、以及筑基成功后自然逸散的所有生命气息、灵力波动，瞬间抹平、锁死！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突破和爆发的能量海啸，只是一场幻觉。
矿洞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些疯狂蠕动的蓝晶，那些贪婪延伸的幽蓝晶簇，那些扭曲闪烁的饥渴光纹，在失去了目标感应的瞬间，猛地一滞。刺目的蓝光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熄灭。令人窒息的能量饥渴感潮水般褪去。喀嚓嚓的晶体摩擦声戛然而止。
仅仅几个呼吸，整个庞大、深邃、冰冷的蓝晶矿洞，再次恢复了它亘古不变的死寂。幽蓝的光芒依旧冰冷地照耀着，却失去了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活性，重新变回冰冷的死物。只有几簇伸得特别近的蓝晶晶尖，还保持着微微前探的姿态，如同凝固的鬼爪，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
陆沉缓缓睁开了眼睛。
冰蓝色的灵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深邃而内敛。身上所有的伤痛、疲惫、干渴、寒冷……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气海中，那片微型的冰蓝灵液之海缓缓流转，精纯、凝练、生生不息的灵力充盈着每一条经脉。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寿元的暴涨，一种沉甸甸的、悠长的生机感弥漫全身。
两百载春秋！这就是筑基！
他低头，看向自己布满老茧却再无伤痕的手掌，轻轻一握。空气中瞬间凝结出数十根尖锐、凝实、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锥，悬浮在他掌心上方，晶莹剔透，远比炼气期时凝聚的冰刺强大十倍不止！意念微动，冰锥无声射出，精准地没入矿洞岩壁深处，只留下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力量！这就是掌控力量的感觉！
劫后余生的狂喜、生命跃迁的激动、力量暴涨的酣畅……种种情绪交织冲击着他的心神。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这个囚禁了他一年、差点将他吞噬的绝命矿洞。
角落里，三具尸体依旧保持着它们永恒的姿势：水晶化的僵硬，冰锥穿刺的惨烈，以及空荡荡位置带来的诡异感。它们曾是陆沉初入此地时的恐惧源泉和“补给站”。现在看去，那份惊悚感依旧，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轻易地攫住他的心脏。
“呵……”一声低低的、带着复杂意味的轻笑从陆沉口中溢出。他站起身，裹紧了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匿影袍。袍子依旧破旧不起眼，但此刻穿在身上，那种奇异的安定感和隔绝感却无比清晰。之前对它的嫌弃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近乎依赖的踏实感——这破袍子，是真能救命！
他走到那个被巨大冰锥贯穿胸膛、冻结在原地的尸体旁。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那根粗粝的致命冰锥。冰屑簌簌落下。
“老兄，”陆沉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矿洞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松，“谢了。”
他后退几步，抬起手。筑基期精纯浑厚的冰灵力汹涌而出！远比之前更庞大、更凝练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
轰！轰！轰！
一根根巨大的、闪耀着幽蓝寒光的冰锥，如同雨后春笋般从矿洞入口处的地面、岩壁上疯狂生长出来！它们比之前炼气期布下的陷阱更加粗壮、更加尖锐、排列更加紧密，层层叠叠，犬牙交错，瞬间将整个狭窄的入口彻底封死，形成了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死亡冰棘林！
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升级版“防盗门”，陆沉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这次……”他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对着那具冰锥尸体抬了抬下巴，“应该不会扎错人了。”
【滋…恭喜晋升‘强壮蝼蚁’（筑基期）。奖励已发放。】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依旧是那副电子杂音混合着毒舌腔调，【检测到宿主拥有‘矿洞房产’并开始‘精装修’，苟道置业成就达成度1%。《阵道初解》已传输，建议学习，提升‘房产’防御等级，争做矿洞苟王。滋——】
陆沉眼皮都没抬一下，彻底无视了系统这毫无营养的嘲讽。他现在心态完全不同了。从炼气的蝼蚁到筑基的“强壮蝼蚁”，从挣扎求存到有了余力去“装修”自己的牢笼，这已经是质的飞跃。系统的嘴再臭，也掩盖不了它给的东西是真香的现实。
他走到自己平日栖身的那个稍微避风的凹坑里，盘膝坐下。心念一动，一本散发着古朴气息、非金非玉的青色书册虚影在他识海中缓缓展开——《阵道初解》。
书页翻动，无数玄奥的符文、线条、节点、能量流转图谱涌入脑海。陆沉沉浸其中，冰蓝色的灵力随着他的参悟，在指尖无意识地流转，勾勒出一个个微小的、闪烁着寒芒的简易阵纹雏形。筑基期的神识让他理解这些基础阵理的速度远超炼气期。
就在他沉浸于阵道玄妙，指尖灵光勾勒的微型阵纹越发凝实时，书册虚影翻动的某一页角落，一行极小的、仿佛随手标注的潦草字迹一闪而过：
“…极北苦寒，冰眼窟隙，或有小五行之精粹…”
陆沉指尖流转的冰蓝灵光，微不可查地顿了一瞬。
冰眼窟？
他不动声色，继续参悟着眼前的阵图，心神却悄然分出一缕，将这三个字牢牢刻印在意识深处。匿影袍宽大的兜帽阴影下，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件破旧的灰袍，在幽暗的蓝晶冷光中，仿佛彻底融入了矿洞的岩石，无声无息。
洞外，升级版的冰锥陷阱散发着森森寒光，忠诚地守卫着这片被陆沉暗自命名为“寒庐”的矿洞一角。三具尸体在幽蓝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长影，沉默如昔。
筑基已成，寒庐初筑。这方绝地，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可供喘息、甚至……经营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