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你眼睛是摆设吗?”
“就算她离职了,也没必要这样吧,以前你不是最宝贝你的助理了吗?”
我拦住她:“阮阮,别说了,你去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好。”
走进洗手间,我刚俯身掬水,就从镜中看见尤真真走进来。
她站在我身后,并不掩饰眼中的审视:
“你就是要离职的那个助理?”
我直起身,透过镜子平静地回视她。
她轻笑一声,语气天真却带刺:
“言溪刚才跟我说,你跟他很多年,做事是挺细心……就是有时候,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说你总是分不清工作和私交,弄得他挺为难的。”
我早已身经百战,可亲耳听见这样的定义,心仍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仿佛赢了什么,弯着眉眼笑:
“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转过身,笑意不达眼底。
“是吗?你整容了吗?怎么和他未婚妻一点都不像。”
她笑容一僵,一丝温怒迅速爬上眉梢。
又马上调整表情,突然抓起我的手,手套下的虚无让她愣了一下,但随即更用力地攥紧。
“未婚妻?那是言溪赶走你这个舔狗的借口罢了?”
“可惜,你这个被赶出局的人只能在这里叫两声了。”
言溪过来的时候,刚好接住被我推倒的尤真真。
尤真真顺势窝进他怀里,声音哽咽。
“言溪,我只是跟过来道歉的,姐姐突然就生气了。”
言溪脸上看不出波澜,直直看向我。
“你推了她?”
我揉着自己的手腕,这女人演得逼真,对自己倒是狠得下心。
我抬眼直视他:“我说没有你信吗?”
言溪神色复杂,捏了捏眉心,忽然嗤笑。
“夭夭,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还是懂事一点的更让人省心。”
“还学会骗我了?你要离开?离开我身边你还能去哪?你自己出过市区吗?”
是了,他曾说我像一张白纸,连手机支付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那时他一边笑我蠢笨,一边细致耐心教我。
也曾困惑疑问:“夭夭,你是我笔下的字灵,离开我你会消失吗?”
他似乎心情变得很好,脸上挂笑上下检查尤真真,还顺手揉了一把她的腰。
“是不是崴脚了?有没有摔到其他地方,留了疤我可是会心疼的,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揽着人就要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
言溪扭头,仿佛早已料到。
我走上前,摊开掌心。
“把我送你的那枚印章还我。”
那是我用了一整个夏天,亲手雕刻的签名印章。
印面是他名字的古篆体,边角还刻有一枚极小的桃子标记,盖下的每一个印记都仿佛有我的参与。
言溪脸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周身气压骤沉,眼中翻涌着怒气,尤真真也吓得瑟缩了一下。
他想要从我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声音冷得骇人:“你说这个?”
从西装内袋掏出那枚小巧的印章,讥笑:“这个不值钱的玩意?我早就用腻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陶瓷印章被他狠狠掼向地面,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