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十五天,月圆之夜前夕。

气氛明显变得不同。连空气都似乎更加粘稠,那股无处不在的甜腻香味里,血腥味仿佛加重了。宫人们行走间都带着一种匆忙和隐晦的紧张,交谈声也压低了许多。

上午,皇后宫中的太监果然又来赏赐点心,这次是精致的荷花酥。沈婉看着那碟点心,内心天人交战。规则一:婉拒。甄嬛说:必须吃,是唯一干净的食物。

太监笑眯眯地看着她:“沈姑娘,皇后娘娘念你们辛苦,特意赏的,趁热吃吧。”

周围几个宫女都感激涕零地接过,小口吃着。沈婉的指尖冰凉。吃,还是不吃?她想起规则十二:若发现食物中混有异物,需立即停止食用并处理掉。如果点心里有问题,吃下去就是死。如果没问题,拒绝皇后的赏赐,违反规则,会不会触发即死惩罚?

直觉?她的直觉在尖叫着危险!但危险来自哪里?是点心本身,还是拒绝的行为?

电光火石间,沈婉做出了决定。她不能完全相信“甄嬛”,但规则一本身也存在疑点——皇后“绝不会”赏赐食物,这本身与眼前事实矛盾。或许规则一的危险在于“拒绝”这个动作,会引来皇后的“关注”?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点心:“谢皇后娘娘恩典。”然后,在太监的注视下,她小心翼翼地将荷花酥送到嘴边,用袖子遮掩,假装咬了一口,实则用舌尖抵住,并未真正吞咽。她迅速将点心放下,假装被噎到,咳嗽着说:“公公见谅,奴婢吃得太急……”

太监似乎并未起疑,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沈婉趁人不注意,将沾了口水的点心用手帕包好,藏入袖中。她决定找个机会检查一下,或者……喂给御花园的野猫?规则十六提到无主黑猫,或许可以利用。

下午,风波再起。华妃娘娘浩浩荡荡地驾临碎玉轩,说是来看看莞贵人。气势张扬的年世兰,环佩叮咚,香风扑鼻,那香气浓烈霸道,正是“欢宜香”!

华妃与甄嬛在正殿说话,沈婉等宫女在殿外伺候。突然,华妃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莞贵人这碎玉轩,倒是清静,只是这香气淡了些,不如本宫的欢宜香提神。”

来了!规则二:若华妃提及“欢宜香”,立即装聋。甄嬛说:要大声赞颂香气袭人。

殿内殿外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在场宫女。沈婉感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装聋?赞颂?哪个是生门?

她看到身旁一个资历较老的宫女,在华妃话音落下后,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眼神放空,仿佛神游天外——她在执行规则二,装聋!

几乎是本能,沈婉也立刻效仿,微微垂下头,眼神涣散,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华妃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