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洒我裙摆上了。
还是那种泼墨山水画的架势，黑乎乎的一大片。
我愣住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书里明明是胸口一小块，我捂着胸口，惊慌失措，这才叫失仪。
现在这裙摆……
除了有点脏，好像也没那么影响市容？
柳飞燕已经按着剧本趴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顾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头晕。”
周围的秀女们，有的假装关心，有的幸灾乐祸。
太监的脸已经黑了。
“殿前喧哗，成何体统！”
我心里有点急。
不行，这失仪的程度不够。
万一皇帝眼瞎，觉得我这泼墨裙摆挺艺术的，那我不是白挨一下了？
我得加戏。
我看着趴在地上的柳飞燕，脑子飞速运转。
有了。
我没去扶她，也没去看我的裙子。
而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这一跪，用足了力气，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安静了。
连柳飞燕都忘了哭，呆呆地看着我。
我朝着龙椅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头。
声音带着哭腔，但吐字清晰。
“臣女顾念之，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成了。
这下总够失仪了吧？
喧哗，下跪，请罪。
三件套齐活了。
皇上，快把我拖出去吧，我赶着回家退休！
我趴在地上，等着那句“拖出去”。
结果，头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点笑意的男声。
“哦？你何罪之有啊？”
2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皇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一般不都是龙颜大怒，然后下令杀鸡儆猴吗？
他怎么还问上了？
我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只能听见那声音从高处飘下来，不紧不慢的。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我慢慢抬起头。
龙椅上坐着个年轻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长得……还行吧。
就是那眼神，太亮了，跟探照灯似的，好像能把人看穿。
他嘴角挂着笑，但那笑意没到眼底。
纯粹是在看戏。
我明白了。
这位爷，是嫌今天这场面试太无聊，想找点乐子。
柳飞燕那个段位的，不够他看的。
我这个主动加戏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完蛋。
我心里警铃大作。
绝对不能被他当成乐子。
一旦被皇帝当成玩具，下场比当炮灰还惨。
我必须得让他觉得我，不仅失仪，而且脑子还有病。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我的表演。
“回皇上，臣女有三罪。”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一罪，臣女衣衫不洁，污了圣上的眼，此为不敬。”
“二罪，臣女未能扶起摔倒的姐妹，失了德行，此为不善。”
“三罪……”
我顿了一下，酝酿了一下情绪。
然后，我抬起眼，直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惶恐。
“臣女这裙摆上的污渍，来得蹊跷，来得突然。臣女愚钝，恐这是上天示警，预示我大齐江山，将有污点。臣女未能替君分忧，反而引来不祥之兆，此为不忠！”
我一口气说完，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
“三罪并罚，臣女万死不辞！只求皇上念在臣女一片忠心，将臣女逐出宫去，臣女愿在宫外日夜祈福，为我大齐江山，洗刷这不祥的污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