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是用一个模糊的“以后”来敷衍我。
“不好。”我干脆地拒绝。
“张明，我最后说一次。想让我打钱，可以。把你妈遇到的‘麻烦’，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否则，一分钱都没有。”
我的理智，在这一刻，战胜了所有残存的情感。
我不能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我要夺回属于我生活的主动权。
挂掉电话，我没有再等他的回复。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网上银行。
看着工资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我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我将里面所有的钱，都转移到了我自己名下的另一张卡里。
做完这一切，我开始在网上搜索租房信息。
这个所谓的“家”，我一天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03
深夜十一点，张明的电话再次打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焦灼，像是被逼到了绝路。
“小雅，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张明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王秀琴隐约的哭喊和张小丽的抱怨，拼凑出了一个荒唐又可悲的真相。
原来，王秀琴这次所谓的“特价旅游”，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她是为了和几个老姐妹攀比，特意报了一个豪华购物团。
团费是张明出的，但王秀琴觉得还不够有面子。
她戴上了我给她买的，她却从没在我面前戴过的金手镯。
穿上了我省吃俭用，给她买的羊绒大衣。
甚至，为了在姐妹们面前显得阔绰，她主动承担了张小丽和她男朋友的所有额外消费。
在景点，别人买一份纪念品，她要买三份。
在餐厅，别人点家常菜，她非要点最贵的海鲜。
短短两天，她带的现金就见了底，信用卡也刷爆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
最致命的，是在一个玉器购物点。
导游天花乱坠地一通忽悠，说是什么“镇店之宝”，有巨大的收藏价值。
王秀琴那几个老姐妹都在犹豫，她为了抢那个风头，眼都不眨地刷了卡，买下了一个标价五万的“翡翠摆件”。
等到回了酒店，她那个准女婿上网一查，才发现那玩意儿，撑死就值五百块。
王秀琴当场就炸了。
她冲回店里，要求退款，结果自然是被店家和导游联手羞辱了一番，赶了出来。
她不甘心，在店门口大吵大闹，说要报警，要投诉。
结果，争执之中，她情绪一激动，血压飙升，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人是醒了，但还在医院挂水，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而他们，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连医药费都不够付。
“……就是这样。”张明的声音沙哑，“小雅，妈她知道错了，她现在后悔得不行。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把钱打过来，让我们把眼前的难关过了，行吗？”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想笑。
多么可笑。
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面子，她可以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为了在别人面前炫耀，她可以肆意挥霍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
现在，她为自己的虚荣和愚蠢付出了代价，却要我来为她承担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