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思念有声音,
怕早已震耳欲聋。
倘若等待有形状,
那定是刻骨的荆棘。
越,你何时归来?
月下的人,已站成一座孤岛。”
日期,就在我们婚礼前三个月。
我跌坐在冰冷的瓷砖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盒子里的东西不多,但每一个字,每一张照片,都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心上。那些信里的思念,照片里的甜蜜,电影票根记录的时光,还有这首婚礼前写下的、刻骨铭心的诗……陈越从来没扔掉过。他把它们珍藏着,藏在连搬家工人都不知道的角落里。
我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抱着那个铁盒,脑子里一片混乱。难怪他对林疏月那句“失眠”反应那么大。难怪他看到林疏月时会僵住。他根本就没放下过。也许他娶我,只是凑合,只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微微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捂住小腹,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攫住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楚槐?你在里面吗?没事吧?”是陈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猛地回过神,慌忙把那些信和照片胡乱塞回盒子,合上盖子。“没……没事!我马上出来!”我的声音有点发抖。我迅速把盒子藏进脏衣篓最底下,用几件衣服盖住,拧开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开门出去,陈越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怎么在里面那么久?不舒服?”
“没有,”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往床边走,“可能……有点肠胃不舒服。”
“要不要紧?”他跟过来。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飞快地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
陈越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没再问,躺了下来。
那一夜,他背对着我,我背对着他。中间隔着冰冷的空气和那个藏在脏衣篓里的秘密铁盒。我们都没有睡着。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气氛变得很微妙。陈越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疏离和冷淡,他变得有点小心翼翼,甚至刻意地对我好。早上会笨拙地煎个蛋,下班回来会带点我爱吃的水果,晚上也不再抱着手机不放,会陪我看会儿无聊的电视节目。但那种刻意,像一层薄薄的糖衣,裹不住底下那份心虚和隔阂。我看在眼里,只觉得累。
复查的日子到了。这一次,我没让陈越请假陪我去。他提出来的时候,我直接拒绝了:“我自己去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忙你的。”语气很淡。陈越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坚持,只说了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的是林疏月的专家号。走进诊室,她看到我一个人,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依旧是那副职业性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