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我死死攥着他染血的衣角,映入最后的,便是他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
醒来后,母亲说是官兵救的我,并没有什么少年。我便只当是做了一场梦。
直到在上京长街初见陈柏宇。那双眼睛的轮廓,像极了记忆中的少年。
只可惜人心难测。
既然你们如此不仁不义,别怪我心狠手辣。
2.
三日后,陈柏宇约我在茶楼相见。
他推来一个锦盒,“静娴,这些都是我亲手画图样打的首饰,给你添妆。”他目光灼灼,情真意切。
若非那日亲耳听见他的计划,我都要信了陈柏宇的深情。
只不过这些头面却远不及我在宋宵月那儿见过的好。
从前我并不知晓她的金钗玉石从哪儿来的,如今想来皆是出自我的“好”未婚夫之手。
我垂眸,故作不好意思道:“这也太贵重了些。”
“你值得的。来,我给你戴上。”他拿起一支宝石金簪,俯身插在我发间。“静娴,你可知我盼这一刻多久了。”
我掩去眼底的冰冷,任由他动作。他又拿起酒壶给我斟酒:“这是特地准备的梅子酿。”
我心中冷笑,佯装微醺,喝了几杯后便轻喘:“我头好晕……”
他立即扶住我:“怪我不好,这酒年头足容易醉。隔壁有雅间,我带你去休息。”
一进雅间,他便迫不及待地欺身而来。一阵黑暗袭来,只有衣物窸窣的声音。
待他睡着,我迅速扯乱衣襟露出胭脂画的“痕迹”,在臂上掐出些青紫,又将发丝揉乱。
一巴掌打醒了陈柏宇。他看向我,先是怔忡。
目光扫过我身上的痕迹,眼底闪过狂喜,随即又换上悔痛:“静娴!我真是醉糊涂了……都怪我太爱你,情难自禁。你,你还好吗?”他伸手想碰我,被我猛地拍开。
他却不怒,反而凑近几分:“是我混账!但静娴,你如今已是我的人,我发誓,定会好好待你,风风光光迎你过门!”
我故作害羞点头。
陈柏宇扶我上马车回家,动作轻柔体贴。
刚踏上,宋宵月却突然出现。她脸上的甜笑在看见陈柏宇环着我的手臂时瞬间凝固,
“姐姐这是怎么了?”她上前搀扶,尖利的指甲戳着我的胳膊,我吃痛抽回。
没想到她直接摔倒,惊叫出声。
白嫩的手掌被粗粝的石板磨破,鲜血淋漓。
陈柏宇毫不掩饰心疼,立马甩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的,怪我心急。姐姐刚刚突然抬手我没站稳。”
陈柏宇不禁皱眉。
“嘶...”宋宵月试着站起,却发现脚崴了。
陈柏宇毫不犹豫迅速打横抱起她,上了马车,顿了一下才想起吩咐自己的侍卫送我回家。
“月儿情况不妙,我先带她回去治疗。晚点我送月儿回去就去看你,你等我。”
不等我回答,他便放下帘子扬长而去。
我没有错过宋宵月窝在陈柏宇怀里时脸上挑衅的微笑。
我拒绝了侍卫护送,自己回了家。在房里从黄昏等到天黑,也没等到陈柏宇来看我。
我知道他肯定就在府里,宋宵月他总是要送回来的。
可我最终什么也没等到。
3.
次日四月初八是长公主的春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