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来了。”胤禛从书案上抬头看了一眼宜修说道:“起身吧,这么晚来见朕有事?”
“回皇上,几日来,后宫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臣妾想着,姐妹们的位份也该封了,臣妾按着印象里姐妹们的位份,拟了一份折子出来,这不就送来给皇上看看,若有不妥之处,还需皇上定夺。”宜修说着手里的折子递给胤禛。
胤禛接过,低头看了起来,少顷,拿起笔边改边道:“皇后做的很好,没什么可改的,世兰的妃位,封号还是华?也行。
齐氏,妃位,封号,端。
李氏,妃位,封号,齐。
富察氏,皇后给嫣嫣安排的是皇贵妃?”
宜修:“是呀,可有不妥之处?富察妹妹家世尊贵,家中子弟得用又忠心,更何况富察妹妹本人也有大功于社稷,可是帮了皇上不少忙呢,可谓是功德无量,天下百姓无不感念,膝下还有皇子,再者,富察妹妹容貌举世无双,甚得皇上心意,况且,皇上和臣妾都知道,嫣然妹妹并非一般人。
如此,富察妹妹还当不得一个皇贵妃么?”
胤禛点头,宜修说的他也不反驳:“皇后所言朕都知道,嫣嫣确实当得,只不过,皇贵妃位同副后,有皇后在,不宜册封皇贵妃,于理不合,也难免会遭来闲言碎语。
以嫣嫣的性格,也不在意这些,还是封个贵妃吧,倒是封号上,得容朕想想,加个封号算是朕的补偿。
嫣嫣容貌天下无双,仿若落入红尘之谪仙,一时间,朕竟找不出一个字可以代表,难办了,要不这样,嫣嫣本来的封号宸字,再加一个懿字,双字封号,领皇贵妃月俸,皇后看如何?”
宜修轻笑出声:“宸懿贵妃么?也好,看来嫣然妹妹是入了皇上的心呢。”
胤禛叹了一口气:“嫣嫣她,朕不知该如何对她,不是不好,就因为太好,好到朕抓不住,也不敢,她完美的太飘渺,太虚幻了,朕怕抓得太紧她就不见了,能做到把她放在身边时时看上一眼,朕就满足了。”
宜修轻笑:“所以皇上才这么纵着嫣然妹妹?臣妾可真羡慕贵妃呀,臣妾不是嫉妒,若是别人还有可能,嫣然妹妹的话,即使要了臣妾的后位,臣妾亦心甘情愿。”
胤禛:“皇后就这么不在意这个皇后之位?”
宜修:“是呀,皇上当年不就知道了吗,这皇后之位,臣妾已经做过一次了,结果又如何呢。
臣妾的嫡福晋是柔则求来的,现在的皇后之位也沾了福晋之位的遗泽,臣妾自有骄傲,皇后之位虽然尊贵,可也不是非做不可。
从前皇上看不透柔则面目,怎么对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可是,臣妾这心里有根刺,只要这根刺一天不除,臣妾就做不到心无芥蒂。
皇上啊,如今,您变了,臣妾也变了,这宫里的很多人都变了,臣妾的心不再执着情爱了,只想安稳度日,若是皇上容得下,臣妾保证,会做好一个皇后该有的本分,若是容不下,那就任凭皇上心意,臣妾愿接受任何处分,只不过,还望皇上看在弘晖的面上,给臣妾留个体面,臣妾,也就无憾了。”
胤禛有些意兴阑珊,只有置身事外,他才看得清从前的他错的有多离谱,如今,宜修的苦他深有体会,也能理解了,但还是解释道:“朕以前,是对不住你了,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朕以为,小宜应该释怀了,现在看来,还是没有放下啊。”
宜修自嘲一笑:“放下?哪儿那么容易啊,臣妾也曾试过,可是做不到呢。
想必嫣然妹妹的厉害之处皇上也知道了,那有些话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臣妾也不怕皇上伤害到她,毕竟以她的本事,也没人伤的了她。
皇上还没忘记那段叫做甄嬛传的记忆吧?臣妾可是每一幕都忘不掉呢,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臣妾都庆幸。
那个没有嫣然妹妹的世界,弘晖就死在了柔则传出有孕的那个雨夜,臣妾求佛无门,抱着弘晖在大雨中走了一整夜,求遍了满天神佛,要带就带走臣妾,只要把我的弘晖还回来就好,可是没用啊,臣妾哭干了眼泪,叫破了嗓子,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弘晖就在臣妾的怀里一点点变冷。
谁知道,臣妾当时有多绝望!
柔则夺走了臣妾的弘晖还不够,第二天,皇上还要臣妾去照顾有孕的柔则,让臣妾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你叫臣妾怎能不恨啊,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这仇不报,臣妾如何配做弘晖的额娘?
终于,柔则死在了臣妾的手里,一尸两命,可是大仇得报的臣妾并未感到一丝开心。
柔则是没了,可臣妾最后的寄托也没了,就是想找个恨的人都没有了,臣妾的心,也跟着死了。
于是,一个充满怨怼,满手血腥的宜修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前世的臣妾恨皇上么?我想是恨的,可是又不敢恨,皇上不爱臣妾,臣妾是知道的,可臣妾拒不承认,拼命的骗着自己,若是连最后这点儿念想都没了,臣妾,也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臣妾的恨意滔天,却无处宣泄,只能拿和皇上有关的女人出气,谁有孩子就落了她,孩子落了一个又一个,可臣妾的心里并没好受一点,心早就麻木了,只能在别人的痛苦中才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后来,臣妾暴露了,因太后懿旨,皇上没有废了臣妾的后位,却终身囚禁景仁宫,说出了那句叫臣妾至今难忘的死生不复相见之语。
我还记得,皇上说臣妾佛口蛇心,心慈则貌美,呵,一具只剩下恨的行尸走肉,如何心慈的起来呢。
前世宜修的所作所为,臣妾都能感同身受,可是臣妾不想做她。
臣妾很庆幸那个宜修没有牵连到我,让我有机会做选择,保住了弘晖,亦保住了臣妾作为一个人的资格,今生的宜修很惜福,不敢沾染哪怕一点罪孽,想到那个恶贯满盈的宜修,再看看如今双手干干净净的自己,臣妾这辈子活的坦坦荡荡,所以不怕对皇上说这些话。
臣妾现今的一切都因嫣然妹妹而改变。
皇上您说,臣妾要如何去嫉妒嫣然妹妹?怎么嫉妒的起来呀。
别说只是皇贵妃,若是皇上肯下旨,皇后之位臣妾心甘情愿,拱手相让。
说句大不敬的话,别看妹妹做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神经大条的样子,那只是她不愿动用脑力罢了,若是认真起来,哪怕妹妹想做您的皇位亦是绰绰有余,当然,似妹妹那般蕙质兰心,心怀天下的人物,若真的盯上这个位置,也绝不会是因为这个位置带来的权利,一定是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臣妾看得出,妹妹很爱这个国家,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皇上,可是对于权利,却又发自心底的不肖一顾。
若是有人逼她坐上您的位置,保准第二天就跑的没影儿了。
皇上,说了这么多,臣妾只想说,按您的心意来吧,不用顾忌臣妾,您和臣妾都知道,妹妹的出现,是您和臣妾的幸事。
臣妾还知道,您的心里是有妹妹的,可您不知道,虽然臣妾不知道妹妹心里怎么想,可臣妾能感觉到,妹妹心里,也是有您的,纵然没爱上您,也是在意的。
她曾和臣妾说过,虽然您于皇宫后院一塌糊涂,负心无数,手段更是让人不耻,但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言,您确是一位雷厉风行,勤政爱民的明君,她爱不上您,却不忍毁掉一代明君,由此可见,她是在意您的,哪怕无关情爱。
好了,臣妾言尽于此,至于位份之事,还是皇上亲自决断吧,臣妾告退。”
宜修走后,胤禛瘫坐在椅子上盯着折子上的名字久久不语,头一次听宜修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却让他的心,似酸涩,又欣慰。
皇后不爱他,他也不爱皇后,但除了爱,这些年皇后的所做所为全都无可指摘,至少做到了相敬如宾。
宜修的话虽然大逆不道,然,胤禛也不是一般皇帝,并不在意这些,接受了生死轮回,超出凡俗的事物,他也相信了功过善恶终有报,胤禛很在乎自己的业报,作为皇帝,为惩奸除恶而杀多少人都不算罪孽,那自有皇朝气运庇佑(滥杀无辜不算),造福百姓不止皇朝气运兴隆,作为皇帝也是有功德加身的,这些,都是身为皇帝的职责。
可后宫女人何辜,前世,真的是他错了,他辜负了太多人,仗着皇帝的权利为所欲为,难怪最后逼得后宫离心,想必甄嬛和叶澜依害他,后宫嫔妃,清楚的不止一两个,却没有一个出来揭穿的,怨么?好像并没有,现在想来,他不过是这一世做了皇帝罢了,焉知来世他又是什么身份?孽报不会轮到他头上?
何况他并非容不下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切还没发生,如皇后所言,他变了,日后的事,有怎样的改变还未可知,且再看吧。
只是,对于嫣然,胤禛知道她不可能爱上自己,可偏偏自己的心里有了她。
他苦恼过,身为坐拥天下的皇帝,求一心而不可得,这种滋味难以言说。
也许他早该觉悟,帝王,本就是孤独的,但他不想要,孤独,太悲哀了。
有时候想想,他和前世有什么不同?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也好像没什么不同,额娘的心里始终都是十四,不论前世今生,他从未得到过母爱。
世人皆知他爱柔则,只有他知道,那不是爱,最开始只是害怕被皇阿玛忌惮,正好赶上柔则有意勾引,顺势而为的妥协自污罢了,只不过面具戴的久了,他也分不清真假了。
前世的他还可以麻痹自己说那是爱,可要是真的爱,为何替身找了一个又一个?
今生,他从来都是清醒的,做任何事都带着目的,他的心不被任何人左右,而今得知嫣然其实也在乎他,说不欢喜是假的,可他也知道,嫣然很清楚他的为人,纵然他有改变,可骨子里的东西,他自己骗不了自己,也不认为骗的了嫣然。
她的在乎,也许只是把他当做了家人,唯独不可能是爱人!
家人,已经很好了,没法奢求更多。
胤禛觉得自己很可悲,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他不爱别人,也得不到别人的爱,如今他想爱了,却成为了奢望。
宜修说上辈子的孽,牵连不到今世,也不尽然,他们两个上辈子都做了孽,今生宜修得不到爱,他也亦然。
不过,他不悔,既然已经明了此心已有所属,就算伊人心不属我,我亦不改,能够相伴一生,也是一种幸运,至少证明了,他,爱新觉罗,胤禛,就算是寡人,至少还有家。
就这样吧,结果不算太坏不是么?朕也该做点儿皇帝该做的事儿了,肃清朝政,开放新政,积攒功德。
也许,下辈子,朕还有机会再遇见她呢。
啪,笔落,起身,今夜就在养心殿休息了,他要好好静一静。
如今,政事已顺,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
第二日。
雍正帝胤禛下达册封圣旨后,不待王府女眷入宫,就把十三阿哥,怡亲王召进宫,一见面,胤禛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与怡亲王。
“十三弟,四哥如今登位不久,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朝里是哪哪都缺人,为这事儿,朕愁的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儿,可是看看咱们的那些弟兄,朕在这儿忙的起早贪黑,他们可倒好,整日在府里闲云野鹤的,浪费啊,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只因夺位之争,或贬或避嫌,满腹的才华就这么浪费了,四哥每每思之,痛心至极。
说到夺嫡,这本无对错,无非是看谁的手段高明而已,能者上庸者下,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这场纷争,也是时候停下了,相比于外人,朕更信咱们这些兄弟,毕竟姓的都是爱新觉罗,抛开恩怨不谈,都是这大清朝的王爷贝勒,朕实不忍他们空有一身才华得不到施展,然朕作为既得利益者,立场天然与他们对立,朕倒是可以放下身段亲自求和,但朕猜测,他们一定放不下戒心。
十三弟,四哥需要你的帮助,你是四哥最信任的兄弟,也是最适合把朕的想法传达给咱们这些兄弟的人,四哥拜托你了,一切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
怡亲王胤祥听着四哥推心置腹的话,眼含热泪,有对四哥宽广胸襟的敬佩,更有四哥即使做了皇帝,却依旧信任自己的感动。
“四哥所托,臣弟焉有不从之礼,四哥从小待臣弟若兄父,屡次救臣弟一家于危难,四哥大恩难以为报,为四哥做事,臣弟必定肝脑涂地,四哥尽管吩咐就是。”
胤禛欣慰的拍拍胤祥的肩膀,很欣慰,不枉他这又是卖惨,又是攀亲情的一番表演: “说什么傻话,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来相互扶持,闯过了多少难关,作为兄长,照顾弟弟不是应当的么,四哥还盼着今后十三弟能够一直陪伴左右呢,你啊,可要保重好身体,你嫣然嫂子给朕的练体术,朕可是勤练不缀呢,如今朕的身体好的不得了,虽说四哥我底子薄,但十力的弓拉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你嫂子如今都不再嘲笑朕四力半了。
朕可是励志要长命百岁的,你比我岁数还小,可不许先我而去,让四哥伤心,那练体术四哥早早就给了你,不许荒废,四哥我会时不时检验你的练习成果。”
胤祥胸脯拍的啪啪响,保证道:“四哥尽管检验,臣弟是知道好歹的,那本练体术如此高明,自四哥送与臣弟,臣弟一天也没断过练习,自从小四嫂治好臣弟的病,这些年一次病都没生过,小四嫂的医术真是令人惊叹,在世华佗亦不能及小四嫂万一。
出自小四嫂之手的东西,臣弟可不敢等闲视之。”
说到嫣然,胤禛一脸骄傲:“那是,你嫂子非常人可比,凡有所猎,无一不做到极致,才情之高,世人仰望不可及也,纵使你四哥我亦不敢渎之,这就不于你多说啦,你嫂子是四哥我的,哈哈。”
胤祥被胤禛的样子惊到了,好悬没呛到自己:“咳咳,四哥何必如此,嫂子确实惊艳非凡,但就算真是仙子下凡,也非臣弟可以觊觎啊,况且觊觎嫂子有悖人伦,臣弟岂会生此大逆不道之心。”
胤禛摆摆手,无奈道:“你啊,不禁逗,你是什么样人四哥不知道么?行啦,不说这些,十三弟去吧,四哥初理朝政,空闲时间实在不多,怎么着手说服他们,你看着办吧,这件事做好,可用的人手可就多了,到时候朕出好酒,你我兄弟把酒言欢。”
“是,四哥放心,臣弟一定竭尽全力做成此事,不负四哥所托,臣弟告退。”
胤禛转着手里的十八子,注视着走远的胤祥,叹了口气,幸好,他还有这么一个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兄弟,转念又想起了他的真·亲兄弟,十四阿哥允禵,有些事真是强求不得,重来一次,他有心与允禵亲近,改善关系,奈何,努力了几次都做了无用功,也就歇了心思,他是爱新觉罗胤禛,是雍正皇帝,注定要做寡人,亲情这东西,有则有,没有则罢,他努力过了,奈何人心不欲,再强求也没什么意思,他这一生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不在乎再失去个亲情,就这样,随它去吧。
时间这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过的飞快,一眨眼,胤禛登基已经半年之久了。
这半年来,发生了几件大事,小事无数,且不去说。
头一件大事,雍正帝胤禛解禁被圈禁的大阿哥允題,封直亲王,总领兵部,只因为年纪大了,带不了兵,只好负责武器冶制,督造船只大炮。
废太子允礽,封理亲王,与怡亲王共同协理朝政。
八阿哥允禩封廉亲王,总理理蕃院,负责一切对外接待。
九阿哥允禟封裕亲王,总领户部,负责天下商户经商一事。
剩下的几位成年阿哥王爷,胤禛打算慢慢安排,只要以上几位安排好,其余就好说了,哦对了,胤禛还把调理身体的丹药,锻炼身体的练体术都送出去了,也不担心这玩应儿传出去,胤禛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个人力量再强,终究是有极限的,相比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损害,好用的牛马得多活几年,给他干活才是正理。
第二件大事就是,内阁大学士富察马齐献牛痘,经皇上御旨,太医院除留守太医,全力配合,历时不到两个月,成功提取牛痘,困扰天下百姓的天花终于不用谈之色变了。
有了得用的人手,又有牛痘的声望,胤禛终于坐稳皇位,政令下达畅通无阻,无人敢忤逆。
政事通顺,烦心事少,胤禛的空闲时间可就多了,后宫进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前朝发生的这几件大事,除了嫣然,和后宫关系不大,不过后宫也发生了几件小事。
说是几件小事,总的来说也就一件,都是关于孩子的。
曹琴默生下了温宜公主,曹琴默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如今的后宫除了年世兰,没什么人闹幺蛾子,安全有保证的情况下,倒是没有投靠华妃,不得不说,审时度势这方面,曹琴默很有一手,原著要不是惊慌失措之下被甄嬛吓住了,也不会使出昏招儿揭发年世兰。
哦,还有,吕盈风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排行老六,起名弘曕,OK,这下没有灵前小产的事故,欣常在成欣贵人了,封嫔,也是迟早的事儿,嗯嗯,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芳贵人也成功产女温盈公主,又保住了两条人命,嫣然很欣慰,剧情,开始有变化了。
嫣然一看,知道时机差不多了,吩咐秋香去咸福宫叫来封为敬嫔的冯若昭。
“妹妹,十多年了,你呀,是时候要个孩子了,姐姐我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希望晚了这些年,你没有怪我。
说说看,喜欢一个还是两个,咱们一次生完他,生孩子这事儿,一次就好,多了伤身。”
敬嫔冯若昭脸颊微红,这太突然了,她没有准备啊,半晌,嗫嚅着道:“姐,姐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还有,妹妹哪敢怪罪姐姐,得姐姐庇护,这些年妹妹过的舒心,感激都来不及呐,孩子,孩子就随缘吧,妹妹也不是没侍过寝,怀不上呀,想来是缘分还没到吧。”
嫣然噗呲乐了:“你羞个什么劲儿啊,都二十七八的年纪了,还当小姑娘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孩子,弘昽和嘎鲁玳两个皮猴子被你宠的都快上天了,如今他们也大了,你呀,是时候要个自己的孩子了。
姐姐做主了,要生就一次生两个,一男一女,呐,这瓶特制的助孕丹可是姐姐破例为你做的,它会在女子房事受精时,分泌一种无害的物质,吸引男子元精主动结合,是姐姐我根据太极的阴阳两面,抱阴负阳的理念所制,阳属性成男娃,阴属性成女娃,又能保证男女平衡,且药里剩余的药力,会持续缓慢的滋养受精卵,以保证胎儿发育健壮,你安心用就是。
为了你这份药,姐姐我可是多次用兔子实验过的,兔子虽然多产,可用了姐姐我炼制的药,每一窝产下的小兔子都是双数,而且公母数量相当。”
说完,嫣然把装着药丸的瓶子推到冯若昭面前:“呐,你收好,侍寝之前服下,保证你心想事成,等你怀上了,姐姐再送你一瓶保胎丸,就万无一失了。”
冯若昭未接药瓶,起身跪倒,大礼叩拜:“多谢姐姐,为了若昭,姐姐辛苦了,自若昭遇到姐姐以来,姐姐事事护着若昭,若昭自知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姐姐的,大恩不言谢,若昭惟愿陪伴姐姐一生一世,来世衔草结环,再报大恩。”
嫣然扶起冯若昭,把药瓶放到冯若昭手里:“好了好了,你们呐,动不动就报恩报恩的,哪儿来那么多恩要报,妹妹不也帮姐姐护着两个孩子这么多年么,姐妹之间没那么多讲究,擦擦眼泪,拿上药回去吧,含珠,照看好你们娘娘,去吧,我这边要休息一下,今儿天气好,过会儿我要把王府里的葡萄移栽过来,没功夫招呼你们了。”
“是,既然姐姐有事要忙,那若昭就不打扰姐姐了,若昭告退。”拂了一礼,冯若昭起身走了。
没过一会儿,嫣然正闭目养神之际,胤禛走了进来,嫣然感应到胤禛的气息睁开双目。
“呦,咱们雍正皇帝亲自登门了,要臣妾跪迎么?”
胤禛表情一凝,没好气道:“歇着吧你,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促狭,不噎朕两句不开心是吧,朕这个皇帝什么时候在你这儿有过面子?”
“喂喂喂,你毁谤我啊,有人的时候,我可没伤过你的颜面,说说吧,这是有什么事儿不好解决,到我这儿寻安慰来了。”
“嗯……好吧,嘿嘿,就知道瞒不过你,哎!还不是太后,今天一早叫朕去了寿康宫,说起选秀的事,朕是真为难,选秀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时间它不对,皇阿玛过世才半年啊。”
嫣然乐了,胤禛这个矫情劲儿看着就让人发笑:“哈哈,就为这事儿?你是不是想的太复杂了,有时候做事不必面面俱到,诚然你是觉得这时候选秀,对康熙老爷子不孝?但是啊,太后也是你的长辈,太后的意思你照办了不也是孝道么,这样就算外人有些微词,大多数也不是冲你来的。
还有啊,你可别忘了,这个时间,故事可要开始了,而开启故事的钥匙就是你的一句话,别为了些许面子错失大局,毕竟,不论你想做什么,这个世界的诞生都因这次选秀而起,可别因小失大,酿成大错。”
胤禛点头,叹气:“朕知道,可就因为知道,才觉得荒谬。”
“滚蛋,别在这儿碍眼,你都已经做好决定了,还来我这儿干什么,就想听我说几句宽慰的话?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个理由,你就能心安理得了,别以为你做了皇帝我就不敢揍你。”
看着嫣然抬起的小拳头,胤禛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嘿嘿,朕这不是觉得来嫣嫣这儿一趟心里觉得踏实么,好了,拳头放下,朕这就走,苏培盛!摆驾,回养心殿。”
胤禛抬脚走了,嫣然沉默了,是呀,这荒诞的世界,不合理的地方那么多,还堂而皇之的被摆到台面上,可就是没人意识到,这可真是叫人无语,好在现在遁去其一初显成效,等到选秀开始,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姐姐(安陵容),二十年了,终于要再见了,我在皇宫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