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分忧?
若不是他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我母亲何至于在点将台上血溅三尺!
这笔血债,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为何要将仇人之子带到我面前?
为何要用这副虚伪的嘴脸挑战我的底线?
又是为何,在我母亲忌日刚过,就迫不及待地引狼入室?
我压下翻涌的杀意,从案几下抽出那封和离书,甩在她脚边:“签了它!”
看着那三个墨字,赵清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萧策,你又在发什么疯?”
还能发什么疯,当然是让你滚。
萧烬站在一旁,故作姿态地躬身行礼。
“王兄息怒,都是烬的错,若王兄不喜,我这便离开,绝不让王兄与王嫂生了嫌隙。”
“我本就是罪人之子,不配得到王兄的原谅。”
话音未落,他眼圈已然泛红。
赵清婉立刻将他护在身后,怒视着我。
“上一辈的荒唐事与他何干?他也是无辜的,你为何总要迁怒于他!”
他无辜,我呢?
我母亲自刎时,我就不无辜吗?
“别废话,签或者不签,给你三息时间。”
见我态度决绝,赵清婉脸上掠过一丝冷意,瞪着我,捡起地上的和离书,大笔一挥。
“想用这种法子逼我疏远烬?萧策,我便陪你演这出戏!”
走出大帐时,还能听见她柔声安慰萧烬的啜泣。
若是从前,我早已心如刀绞,如今只觉一阵快意。
亲卫掀帘而入。
“王爷,一切已按您的吩咐备好。”
一想到,赵清婉会在万众瞩目的围猎大典上收到这份“贺礼”。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04
当夜,我没有回寝帐。
而是独自在军帐中,擦拭着父亲留下的佩剑。
让连日征战的杀伐之气沉淀下来。
就在我心神沉入剑锋的寒芒时,亲卫在帐外通报。
“王爷,王妃差人送来参汤,问您明日的围猎部署。”
赵清婉惯会收买人心,军中不少将领都受过她的恩惠。
过去五年,她就是靠这个,一点点蚕食我的权力。
“告诉她,军务大事,妇道人家无权插手。”
我回绝得干脆利落,直接斩断了她的触角。
没过多久,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赵清婉竟然亲自来了,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帐帘。
“萧策,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若再这样赌气,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白纸黑字,朱印为凭的和离书都签了,她竟还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
我让亲卫传令全营,任何人不得放她进来。
世界总算清静了。
第二日清晨,营地里早已传遍了王妃昨夜帐外苦等的“深情”事迹。
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责备。
而赵清婉正与萧烬并辔而行,言笑晏晏。
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认错。
可惜,她算错了。
如今的萧策,早已不是那个会被她随意拿捏的痴情种。
踏入中军大帐,我发现自己的帅位旁,竟多了一张椅子。
萧烬赫然坐在那里,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打量我。
“兄长,清婉说以后这中军大帐的副指挥便由我来当了,以后,我就是兄长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