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东辰攥紧了她的手腕,指腹碾过她的掌心。
“你弄疼我了。”
却在抬头时,撞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她嗅到他身上混着的艾草香与催情香的味道。
明东辰盯着她微张的唇瓣,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
催情香的余韵像无形的手,推着他往前,而理智却在尖叫着警告他。
她,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他猛地松开手,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香架,数十个香罐轰然落地。
“对不起......” 他弯腰去捡香罐,却因头晕栽向明倾城。
她慌忙扶住他的肩,却被他反握住手腕,拉进了怀中。
“倾城,别躲着我。”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情愫,“我们就这样待一会儿。”
明倾城浑身紧绷,感受着他喷洒在颈间的呼吸。
她知道催情香意味着什么,想逃开,却被他禁锢在臂弯间,被迫仰起头迎上他滚烫的目光。
香房里的艾草香与催情香激烈交缠,她有嗅到了他颈间渗出的汗水里混着醒神香的辛辣,突然伸手攥住他后颈的衣领:
“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头晕。”
明东辰瞳孔骤缩,看见她眼底跳动的小火苗。
热意顺着她掌心传来,他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而她的指尖正沿着他后颈的碎发轻轻攀爬,像藤蔓缠住即将倾倒的树。
“倾城......”
他沙哑地唤她名字,鼻尖几乎触到她颤抖的睫毛。
她的呼吸喷在他唇下,带着茉莉香的清甜,彻底冲垮了醒神香筑起的防线。
他猛地低头,却在即将吻上的瞬间,咬住了自己舌尖。
他闭着眼将她推开。
“滚出去!我怕自己会后悔......”
“后悔什么?”明倾城逼近他,仰起的脸上挂着泪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意!”
“瞎说什么!”明东辰慌乱地打断她,不敢看她的眼睛,却又将她一把拉进了怀中。
明倾城的心跳猛然加快,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心动。
她勾住他脖颈,将颤抖的唇印在他喉结上。
明东辰浑身僵住,喉结在她唇间滚动。
他看着她微张的唇,终于再也忍不住,用拇指碾过她湿润的眼角,低头贴住了那如玫瑰般娇艳欲滴的唇瓣。
双唇轻触间,积压多年的情愫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这时,香房外突然从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东辰猛地推开她,转身跨过几步,还不忘小声叮嘱:
“倾城,以后别靠我这么近。”
他听见明倾城急促的喘息,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却不敢回头。
怕一回头,就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狂澜。
倾城望着他紧绷的后背,唇瓣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今天彻底改变了。
“东辰!倾城!” 明东芙推开门,目光扫过狼藉的香房,“怎么地上怎么这么乱?”
明倾城慌乱中后退半步,却被香罐绊倒,明东辰伸手扶住她的腰,又像触到火炭般迅速收回。
明东芙惊呼道:
“谁干的?是不是那个日本女人?肯定是藤野香子搞的鬼!” 明东芙气得跺脚,“我刚才看见她从香房出来时,嘴角还挂着坏笑!”
“我已经警告过她,再有下次,会让爹赶走她。”
明东芙还在愤愤不平:
“可是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香谱和万国香会上,他会赶走那个女人吗?”
“那我就把她和香谱一起扔进太湖!”
“你们两个出去。”催情香的热意再次翻涌,明东辰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闷,“我要清净。”
明东芙一边嘟囔着 “哥哥今天好奇怪”,一边拽着明倾城往外走。
香房内,明东辰终于滑坐在地。
喉间泛起苦涩,自从五岁那年第一眼看到她,她就成了自己此生再也化不开的执念。
对,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或许有些心悸,从来不是因为催情香。
年三十晚上,明府正厅烛火通明,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欢聚一堂。
酒过三巡,明焕之对着大家开口说道:
“过两年就是四年一度的万国香会,我们明家作为这次的主办方,必须拔得头筹。所以,我决定送东芙去法国学一年洋人的香术。我们中国人讲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明东芙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开心的回答道:
“爹!女儿准保学得好好的,不给明家丢脸!可是就我一个人去吗?东辰和倾城怎么不去?”
明焕之转动着手中的沉香珠,答道:
“香铺的生意需要有人照料,你就一个人去吧。”
他身边坐着的明东辰却皱起眉,看了眼对面的明倾城,转头跟明焕之说:
“爹,我可以自己照料香铺,您为什么不送倾城去?大家都知道,她调香比东芙强多了,连我都自愧不如,而且她从小嗅觉过人,不但能轻易分出各种香味,还能嗅出最好的花露该啥时候采呢!”
明焕之手串“啪”地拍在桌面,面色铁青。
李黛茉见丈夫脸色不对,立刻出声阻止:
“东辰,你父亲决定的事情,岂容你质疑?”
明倾城穿着粉色棉袍坐在一边,只低头喝着汤,她心中明白,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明家的女儿。
明焕之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
“倾城,你想去吗?”
明倾城盯着自己的手,轻声说:
“我不想去法国,想留在东山。”
“为什么?” 明东辰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前几天还说想去苏州城里买些外国的书,学习法兰西最新的调香法。”
“我就是不想去!”
明倾城提高了声音,却在撞上明东辰的目光时,突然低下了头。
明东辰一下子没了声,过了会儿才又不甘心地出声道:
“东芙一个人去法国,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让倾城陪她一起去吧。”
明东芙点头赞同道:“爹,让倾城陪我一起去,没有倾城在,我怕我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