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焕之叹息,在床边坐下:“但她依然是明家的女儿,段家是她最好的归宿。”
“她不爱段维新。”
“婚姻岂是儿戏,哪有那么多爱不爱。”明焕之冷笑,“段家权势滔天,倾城嫁过去,受益的不只是她一人,还有我们整个明家。”
明东辰握紧拳头:“那您就这么把她推出去联姻?”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是因为我!因为我中了香毒!”明东辰痛苦地捶打床板。
明焕之沉默片刻:“东辰,你对倾城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兄妹之情。”
明东辰不再掩饰:“是的,我爱她。不是兄妹之爱,是男女之情。”
“荒谬!”明焕之拍案而起,“她在明家长大,虽无血缘,但名分在此!你们若真有什么,传出去,明家颜面何存?”
“我不在乎什么颜面!”
“但我在乎!”明焕之怒吼,“明家百年基业,岂容你们胡来毁掉!”
明东辰冷笑:“原来父亲眼中,家族利益高于儿女幸福。”
“住口!”明焕之厉声道,“倾城已经答应了段家,此事已定,不容更改!你若再敢胡闹,我便将你送去西北分号,永远别想见到她!”
说完,明焕之甩袖离去,留下明东辰一人在房中。
明东辰痛苦地闭上眼,心如刀绞。
窗外,明倾城靠在墙边,泪流满面。
她听到了一切,包括明东辰的告白和明焕之的威胁。
原来哥哥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的妹妹,他的心里,也是爱自己的。
她擦干眼泪,转身离去。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不能回头。
为了明东辰,为了报答明家的养育之恩,她必须嫁给段维新。
段家的聘礼车队绵延十里,红绸缠绕的马车上摆满金银珠宝。
苏州城内外,百姓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听说是段少帅要迎娶明家大小姐,排场可真大!”
“明家这是攀上高枝了,这段家可是称霸江浙一带啊!”
明倾城坐在闺房内,望着满屋堆积如山的嫁妆。
红木箱柜,金丝缎被,珍珠头面,应有尽有。
窗外鞭炮声震天,屋内却寂静如坟。
她的心却早已麻木。
门外传来脚步声,丫鬟木槿端着茶盘进来,眼睛红肿。
“小姐,热茶。”
明倾城接过茶杯,她知道木槿一定是哭过了,这个从小服侍她的丫头,比谁都清楚她的心思。
“去告诉李妈妈,明日试嫁衣。”
木槿咬着嘴唇点头,转身时袖子擦过眼角。
明倾城独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苍白的脸。
这张脸,很快就要戴上凤冠,嫁给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明东辰痛苦的面容。
值得吗?
可答案早已不重要。
夜深人静,明东芙悄悄推开了明东辰的房门。
明东辰靠在床头,面色苍白,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哥哥,我有办法。”明东芙压低了声音说道。
明东辰抬头,眼中毫无光彩:
“什么办法?”
“我替姐姐嫁给段维新。”
明东辰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过希望,随即又暗淡下来:
“不可能,段家指名要倾城。”
“我和姐姐身形相似,只要在婚礼前一晚互换身份,谁能发现?等他们发现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明东芙说。
明东辰紧盯着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们。”明东芙眼中闪着泪光,“况且......我从十岁就喜欢段维新了。”
明东辰震惊地看着妹妹。
“那年在捕兽洞,是他救了我和姐姐。”明东芙羞涩道,“这些年,我从未忘记过他。”
明东辰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我会帮你。”
接下来的日子,明东芙开始秘密准备。
她从走路姿势到说话语气,甚至连吃饭时拿筷子的角度都细心模仿明倾城。
她趁明倾城不在时,偷偷试穿了嫁衣,在镜前练习明倾城的神态。
“段少帅,久仰大名。”她对着镜子,模仿明倾城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这酒不烈,段少帅莫要推辞。”
这日明倾城回到闺房,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梳妆台上的胭脂摆放位置略有不同,衣柜中的衣物似乎被人翻动过。
她暗中发现了明东芙行踪诡秘。
只要她外出,明东芙必定溜进她的闺房。
第二日傍晚,明倾城假装出门,实则躲在屏风后。
果然,明东芙轻手轻脚地进来,径直走向衣柜,取出她的凤冠霞帔试戴。
“东芙,你在做什么?”明倾城冷声问道。
明东芙惊得凤冠掉落,脸色惨白。
“姐姐......我......”
“你想替我嫁给段维新?”明倾城几乎不敢相信。
明东芙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姐姐,你不该为了救哥哥牺牲自己。”
“你知不知道这会害了你?还会害了整个明家?”明倾城无奈,“段维新不是善类!他若发现被骗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怕!”明东芙抬头,眼中尽是决绝,“我从小就喜欢他,嫁给他是我的心愿。”
明倾城震惊地看着妹妹:“你在说什么?”
“十岁那年,捕兽洞里,是他救了我们。”明东芙大声说,“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这些年来,我几乎是每晚都会梦到他。”
姐妹俩争执不下,声音越来越大。
“不行!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
“姐姐,求你了,让我替你嫁给他!”
突然,门被猛地推开。明焕之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李黛茉。
“你们竟敢如此胡闹!”明焕之怒不可遏。
明东芙跪在地上,哭喊道:“爹,为什么不能让我替姐姐承担?我愿意嫁!我喜欢段维新!”
“放肆!”明焕之一掌拍在桌上,茶杯跌落,碎了一地,“段家指名要倾城,若敢弄虚作假,后果不堪设想!”
李黛茉上前扶起明东芙:“你这丫头,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段家是什么人家,岂容我们明家戏弄?”
明焕之厉声道:“即日起,东芙禁足,派人日夜看守,婚礼前不许她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明东芙被几个下人带走了,她回头绝望地看着姐姐:“姐姐,我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