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我必须守住。为了孩子的安全,也为了我最后的尊严。
“碧珠,准备马车,我们即刻离开侯府。”我命令道,声音出奇地冷静。
“小姐,不等明日再走吗?天色已晚...”
“就现在。”我斩钉截铁,“带上必要的东西,其余的都不要了。”
两个时辰后,我站在侯府侧门,最后一次回望这个居住五年的地方。夕阳西下,金辉洒在琉璃瓦上,美得不真实。
“夫人,世子爷问您何时方便,他去城南铺子的地契给您送过来。”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微微一笑:“告诉世子爷,那三间铺子,我不要了。”
管家愣住了:“可那是婚约中写明的...”
“就当是我送给世子爷的新婚礼物。”我平静地说,“祝他和柳姑娘白头偕老。”
说完,我登上马车,没有回头。
马车驶出京城时,我抚摸着小腹,轻声对那里的生命说:“别怕,娘亲会保护你。从今往后,只有我们母子二人。”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离开侯府的那一刻,顾长渊正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我五年前遗落在他房中的珍珠发簪。
而他也不知道,这一别,将是漫长岁月的开始。
江南水乡的晨雾还未散尽,我已坐在“如意坊”的柜台后,拨弄着算盘核对昨日的账目。
离开京城已经三年了。我在这个叫做清水镇的小地方买下了一座临水的小院,开了这间专卖绣品和女子饰物的铺子。镇上没人知道我的来历,只当我是个丧夫后搬来此地定居的年轻寡妇。
“沈娘子,这是新一批的丝线,您过目。”供货的伙计将几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柜台上。
我点点头,打开盒子仔细检查。三年时间,我从一个对生意一窍不通的侯府夫人,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店铺老板。起初确实艰难,但凭借着从母亲那里遗传来的商业头脑和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坚韧,我硬是在这个小镇站稳了脚跟。
“质量比上次还好,”我满意地说,“下次还按这个标准送来。”
伙计高兴地应下,结了账便离开了。
我继续低头算账,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扑到我的腿边。
“娘亲...”软糯的童声让我心头一暖。
我弯腰将两岁多的安安抱起来,他圆嘟嘟的小脸像极了我,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让我总是想起那个人——顾长渊。
“安安睡醒啦?”我轻点他的小鼻子,他咯咯笑着躲闪。
碧珠从后院追出来:“小祖宗,一转眼就跑没影了!”
我笑着将安安交给碧珠:“带他去吃早饭吧,我算完这笔账就来。”
看着安安活泼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三年前刚发现怀孕时的恐慌与无助。离开京城后,我没有回娘家——我爹在我退婚后不久病逝,家里的生意由堂叔接管,我已无家可归。
我在江南小镇租下一处小院,深居简出。怀孕期间,我靠着变卖随身携带的首饰度日。生下安安那天,只有碧珠和一个产婆在身边。当我第一次抱住这个小小的生命时,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他那么小,那么脆弱,却有着与那人如出一辙的眉眼。
“娘子,林老夫人来了。”碧珠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