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海绵擦的手紧了紧，没回头："老师今天夸我数学进步了，下次月考争取考第一。"窗外的风还在吹，父亲的电动车静静立在楼道口。我把他换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摸到口袋里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张揉皱的零钱，最大面额是二十元。
五
晨光刚漫过厨房窗台时，铝锅已经在煤气灶上咕嘟作响。我盯着水面翻涌的泡面，调料包撕开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面条捞进搪瓷碗，腾腾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却没模糊书包侧袋里那把银色剪刀——昨晚在抽屉里反复摩挲到凌晨，此刻金属边缘还带着指腹的温度。
走到巷口时，三个穿校服的身影斜倚在电线杆上。"哟，这是谁啊？怎么一夜变性了？书呆子今天没哭丧着脸啊？"黄毛男生把篮球在地上拍得砰砰响，他身边的女生们发出细碎的哄笑。
我攥紧书包带，能感觉到剪刀的棱角抵着腰侧，像块冰凉的礁石。以前总会低头加快脚步，现在却发现鞋底踩在柏油路上格外稳当，连风掠过耳边都成了白噪音。他们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
我没回头，只是看着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那个曾经总佝偻着背的轮廓，此刻在朝阳里站得笔直。书包里的剪刀轻轻晃动，不是为了伤害谁，而是为了提醒自己：有些东西从今天起，该像剪断泡面包装袋那样，干脆利落地告别了。
冷风卷起枯叶擦过脚踝，我把围巾拉高遮住半张脸，嘴角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悄扬了起来。我刚把书包放在课桌抽屉里，昨天那几个女生就围了上来，为首的林薇伸手就要抢我桌角的数学试卷。"这次绝不借。"我把试卷往怀里拢了拢。
她们嗤笑着推搡我的肩膀，娟子的指甲差点刮到我手背。争执间不知谁猛地踹了我膝弯，我踉跄着撞翻椅子，后脑勺磕在讲台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