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只有细微的呼吸声表明还在连线。等徐仙喘着粗气停下来，王开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渗透骨髓的磁性：
“徐先生，你的诚心，我感知到了。赵芝女士……嗯，我观过她的气。”他顿了顿，像是在品味什么，“她眼下最大的欲望，并非名利，而是对抗时间。她恐惧衰老，甚于一切。那份荧幕上的不老传奇，是她最珍视也最脆弱的光环。”
徐仙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我这里，”王开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在分享一个绝密的阴谋，“恰好有一种……药剂。源自古老方术，能刺激气血，让肌肤在短时间内重现青春光泽。但是——”他话锋一转，“需要配合独特的手法，将药力通过按摩，渗入特定穴道。”
徐仙感觉自己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我会把药剂和按摩图谱给你。”王开继续说，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蛊惑，“你需要一个机会，接近她，成为她的‘私人理疗师’。当她的皮肤在你的指尖下重新变得紧致光滑，当她看到镜中仿佛倒流的时光，她会如何依赖你？徐先生，到那时，就不是你需要她，而是她……离不开你了。”
这番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钥匙，猛地插进了徐仙欲望的锁孔，咔哒一声，打开了一个他从未敢设想的世界。用他理发的双手，去完成一场近乎魔法的蜕变？用赵芝最深的恐惧，换取她的依赖？
“药剂……图谱……怎么给我？”徐仙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害怕的急切。
“明日午时，斑竹巷口，会有人给你。”王开说完，便挂了电话，干脆利落。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徐仙缓缓放下手机，环顾这间狭小、充斥着现实气味的出租屋。一切都不同了。镜子里那个微胖、眼带皱纹的中年男人，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王大仙的话在他脑子里盘旋，那个由药剂和按摩构成的虚幻桥梁，似乎真的能跨越天堑。
他抬起自己那双摆弄了半辈子头发、指节粗大却异常稳定的手，看着，仿佛在看一件即将创造奇迹的神器。夜色更深，窗外的万象汇霓虹闪烁，映在他狂热的瞳孔里，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正在眼前展开。
4 白娘子来到小店铺
第二天中午，阳光勉强挤进斑竹巷。徐仙几乎一夜未眠，眼底带着血丝，却异常兴奋。他按照一个神秘短信的指示，在巷口垃圾箱背后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摸到了一个用黑色绒布包裹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拇指大小的琉璃瓶，装着幽蓝色的、略显粘稠的液体，在光线下泛着奇异的光泽。还有一张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用朱砂绘制着复杂的人头穴位图，以及几行古朴的注解文字。
药剂触手微凉，仿佛有生命般在瓶中缓缓流动。徐仙紧紧攥着盒子，感觉它像一块灼热的炭。王大仙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机会有了，工具也有了，可如何接近那位高高在上的“白娘子”？难道要他去蹲守、去跟踪？这念头让他感到一阵恐慌和卑劣。
正当他心乱如麻，坐在空无一人的理发店里，对着那张穴位图发呆，反复摩挲着那瓶蓝色药剂时——
“叮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