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夺命篮球与阎罗美人

篮球“砰”的一声砸在后脑勺上时,张力威眼前一黑,最后的念头是:哪个孙子传的球,想谋杀啊?

再次睁眼,不是熟悉的校医院,而是一间昏暗、散发着霉味和药味的古代房间。雕花木窗,油灯如豆,身上盖的是一床又重又硬的“千层饼”棉被。

他一动,脑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他叫张文远,是这郓城县的一个押司,说白了就是县衙里抄抄写写的文员。而他现在躺着的这张床,属于一个叫阎婆惜的女人。

阎婆惜……张文远……宋江……

几个名字在脑海中炸开,张力威,不,现在是张文远了,他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单衣。

这不是《水浒传》里最著名的一段桃色血案吗?阎婆惜是“及时雨”宋江养在外面的外室,却和自己的同事,同为押司的张文远勾搭成奸。最后因拿住了宋江私通梁山的把柄要挟,被宋江一怒之下挥刀砍死。而他,张文远,这个奸夫,在原著里就是个背景板,从此销声匿迹,下场不明。

“下场不明”才是最可怕的。宋江那是什么人?上了梁山坐第一把交椅,手底下亡命之徒成百上千。自己给他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能放过自己?

张文远心脏狂跳,掀开被子就想跑路。管他什么郓城县,什么大宋朝,先逃命要紧!

脚刚沾地,里屋传来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

他动作一僵,这才想起来,记忆里,他之所以会在这儿,是因为阎婆惜前几天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请了好几个郎中都不见好。阎婆听说他读过些医书,懂点杂学,便死马当活马医地把他请了过来。

“咳……咳咳……”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声音嘶哑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张文远停住了脚步。他不是医生,但他是现代人。这个时代的风寒,很多时候就是现代的细菌或病毒感染。古人医疗条件差,一场重感冒并发肺炎,是真的会死人的。

原著里,阎婆惜是被宋江杀的。可看现在这情况,她怕是等不到宋江来动手,自己就先病死了。

她要是病死了,自己是不是就安全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张文远随即打了个寒颤。这是一条人命。就算她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罪不至死。更何况,自己如今占了张文远的身体,和她有了牵扯,眼睁睁看着她死,良心上过不去。

“水……水……”里屋的声音气若游丝。

张文远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走了进去。

油灯下,阎婆惜躺在床上,俏丽的脸蛋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双目紧闭,眉头痛苦地皱在一起。即便在病中,也难掩她那份勾魂夺魄的姿色。怪不得,能把宋江迷住,也能让张文远丢了魂。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这是严重的高烧。

“喂,醒醒。”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阎婆惜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眼神涣散,看到是他,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三郎……你来了……”

一声“三郎”,叫得张文远头皮发麻。张文远,字三郎。这称呼太过亲昵,要是被宋江听见,自己立刻就得被“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