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怎么爬?他只是个小小的押司,无权无势无背景。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阎婆惜找上门来了。

她病色全消,恢复了往日的艳光四射,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新衣,手里拎着个食盒,笑盈盈地站在他家门口。

“三郎,我给你炖了鸡汤补身子。”她说着,自顾自地走进屋,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张文远皱眉道:“你来做什么?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阎婆惜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眼圈一红,泫然欲泣:“三郎,你这是何意?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过是来感谢你,你便要赶我走吗?还是说,你嫌弃我是宋押司的外室,是个残花败柳?”

她演得楚楚可怜,张文远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貌和示弱来达成目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叹了口气,“你该知道,宋押司在郓城县是什么人物。我们走得太近,对他、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宋押司?”阎婆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不屑,“他算什么人物?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罢了!他将我安置在此,一个月也难得来一回,来了也是坐一坐就走,把我当什么了?一件摆设吗?”

她越说越激动,抓着张文远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三郎,只有你,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好!在我快死的时候,是他宋江,还是你张文远守在我身边?我不管,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张文远看着她眼中那偏执的光芒,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是爱,这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推开她,她会立刻化身厉鬼,把他一起拖下水。

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原著里那个贪财的阎婆惜,而是一个被他无意中改变,变得更加危险和不可控的病娇。

“你先别激动。”张文远稳住心神,反手握住她的手,放缓了语气,“我不是要抛下你。我只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

阎婆惜一愣:“将来?”

“对,将来。”张文远直视着她的眼睛,开始编织一个巨大的蓝图,“你愿意一辈子当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吗?我也不愿意一辈子当个任人差遣的小小押司。我们想要堂堂正正地在一起,我就必须往上爬。”

他的话,精准地击中了阎婆惜的软肋。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摆脱外室的身份,成为正头娘子。

“那……那要怎么做?”她急切地问。

“借力。”张文远吐出两个字,“借宋江的力,也借县太爷的力。”

几天后,张文远销假回到县衙。宋江见到他,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及时雨”模样,拍着他的肩膀嘘寒问暖,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和阎婆惜之间的龌龊。

张文远心中冷笑,这才是宋江,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不可测。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工作比以前更加勤勉。利用自己远超古人的逻辑思维和管理能力,他很快就把县衙里积压的卷宗文书整理得井井有条,还设计出一种新的归档方法,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知县时文彬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开了窍”的小押司。

一日,县里发生一桩无头命案,仵作验了半天也验不出所以然。时文彬焦头烂额,张文远却“斗胆”上前,提出了几点疑问:死者指甲缝里的泥土从何而来?他衣服上的褶皱为何与挣扎痕迹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