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司令对视一眼，显然都明白其中的门道。陆司令叹口气：“峥年，你觉得呢？”
陆峥年看向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听她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刚要开口，就见他撑着床头想站起来，右腿却猛地一软。我下意识扶住他的胳膊，触到的肌肉硬得像铁块，只是那截空荡荡的裤管，硌得人心头发紧。
2 新婚夜的离婚协议
三天后婚礼办得极其潦草，没有红绸没有唢呐，只有两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我穿着许念柔淘汰的红布衫，跟陆峥年并排站着，接受众人同情又猎奇的目光。
进了陆家分配的小平房，我刚把行李放下，陆峥年就从抽屉里拿出张纸推过来。昏黄的灯泡下，“离婚协议书” 五个字格外刺眼。
“这是什么意思？” 我挑眉。
“委屈你了。” 他声音低沉，避开我的目光，“我腿这样，给不了你未来。等风头过了，我会以感情不和为由申请离婚，不会影响你再找人家。”
我拿起协议书看了看，上面他已经签好了名字，字迹刚劲有力。前世见多了职场上的尔虞我诈，突然遇到这么 “仗义” 的人，我反倒愣了一下。
“你人还怪好的嘞。” 我把协议书叠起来塞进抽屉，“离婚可以，但不是现在。”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刚被赶出许家，兜里一分钱没有，出门要介绍信，买东西要票，你让我去哪儿？” 我坦白道，“不如做笔交易，我帮你治腿，你给我提供住处和物资。等你腿好了，我也攒够钱了，咱们再和平离婚。”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像是在判断我是不是疯了：“卫生队的医生都说……”
“他们是外科医生，不懂骨伤康复。” 我打断他，前世我主攻中药骨伤治疗，还参与过军用创伤药研发，“你这不是粉碎性骨折，是神经损伤加肌肉萎缩，能治好。但你得配合我，不能偷着喝酒，也不能自己瞎锻炼。”
他沉默着掀开被子，露出那条细瘦的右腿。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膝盖处有明显的手术疤痕，脚踝处轻轻一碰，他就疼得闷哼出声。我指尖按压着穴位，心里有了数 —— 是术后恢复不当导致的神经粘连，幸好还没到不可逆的程度。
“明天我去服务社买点药材。” 我起身收拾床铺，“家里有红糖和白酒吗？先给你做个药敷。”
他指了指桌角的搪瓷缸：“还有半瓶高粱酒。红糖…… 得凭票去服务社买。”
我看着他空荡荡的裤管，突然想起记忆里的片段：陆峥年是特种侦察兵，执行任务时为了救战友摔下悬崖，醒来就成了这样。而陆子昂趁机在老爷子面前搬弄是非，说他是贪生怕死才伤的腿。
“你的军功章呢？” 我突然问。
他身体一僵，从枕头下摸出枚褪色的三等功勋章，边缘都磨花了。
“好好收着。” 我把勋章放回他枕头下，“等你能重新站起来，这枚勋章还得配新的。”
那晚我睡在里间的小床，听着外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手术刀 —— 这是我穿越时唯一带过来的东西，也是前世我保命的武器。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我必须尽快站稳脚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