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前夜,她偎依竹马,眼神挑衅。
「亲爱的,就当是最后的放纵,给我一夜自由。」
「你也可以去寻欢,我不介意。」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得我耳鸣。
我径直走向她的伴娘,声音平静到极致。
「今晚,我们试试?」
01
婚宴前夜,全城最高端的酒店顶层套房,水晶灯的光芒碎成亿万片,流淌在每一张精心装扮的笑脸上。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的气泡和百合的浓香,一切都奢华得恰到好处,也虚伪得恰到好处。
我,陆景深,今晚的主角之一,未来的新郎。
可我感觉自己像个穿着定制西装的囚犯,被无形的枷锁捆在这场盛大的闹剧中,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即将窒息的压迫感。
我的未婚妻,姜思悦,正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高定礼服,美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轻易就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那团火,没有一丝温度是给我的。
她娇小的身躯几乎整个嵌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她的竹马,沈亦凡。
沈亦凡的手臂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姿态亲昵得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他们就像一对早已嵌合多年的齿轮,而我,是那个强行插入、即将导致整个机器崩盘的异物。
姜思悦从沈亦凡的肩窝里抬起头,隔着喧闹的人群,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或不安,只有明晃晃的玩味,和一种近乎残忍的、胜利者的挑衅。
她红唇轻启,对着沈亦凡的耳边呵气如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亲爱的,就当是最后的放纵,给我一夜自由。”
沈亦凡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缠绵而暧昧的吻,舌尖甚至意犹未尽地舔过她的唇角。
那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刺得我眼球生疼。
然后,姜思悦推开他,端着香槟,摇曳生姿地朝我走来。
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陆景深,”她停在我面前,甜腻的嗓音里裹着淬了毒的冰碴,“你也可以去寻欢,我不介意。”
她仰着脸,笑容天真又恶毒。
“反正明天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各玩各的,最后一晚,公平合理。”
公平合理。
这四个字像一颗子弹,瞬间击穿我的耳膜。
嗡——
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只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冲撞的轰鸣。
眼前姜思悦那张漂亮的脸蛋开始扭曲、变形,和沈亦凡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交叠在一起,化作一张巨大的、嘲讽的网,将我死死罩住。
这是羞辱。
是当着所有亲朋好友,最赤裸、最残忍的羞辱。
他们把我三年的深情,我们即将举行的婚礼,我们两家人的颜面,全都当成一个笑话,一个用来彰显他们“伟大爱情”的垫脚石。
我感觉我的尊严被一寸寸剥离,血肉模糊地扔在地上,任由他们用镶钻的高跟鞋肆意踩踏。
一股毁灭性的怒火从胸腔直冲天灵盖,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想把手里的酒杯砸在她那张虚伪的脸上。
但我没有。
我死死地攥着杯脚,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白色。
我不能崩溃,不能失态。
在这里崩溃,只会让他们更加得意,让我彻底沦为他们爱情故事里那个可悲又可笑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