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越过姜思悦僵硬的笑容，在满室宾客中飞速巡梭。
最后，定格在角落里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顾知夏。
姜思悦的伴娘，也是她口中“最好的闺蜜”。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伴娘裙，独自一人端着酒杯，安静地站在阴影里，仿佛整场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的视线也正落在这边，眉头微蹙，眼神里没有看戏的兴奋，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同情。
就是她了。
一个疯狂的、破釜沉舟的念头在我脑中瞬间成型，清晰得可怕。
这是我挽回最后一丝颜面的唯一机会。
我要把这记响亮的耳光，用一种他们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狠狠地扇回去！
我松开几乎要被捏碎的酒杯，将它稳稳地放在路过的侍者托盘上。
我整理了一下领带，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幻觉。
然后，我迈开腿，无视姜思悦错愕的表情，径直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我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像一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将军。
顾知夏看到我朝她走来，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解。
当我在她面前站定，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带着防备。
我没有理会她的疏离，只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她很美，不是姜思悦那种咄咄逼人的艳光四射，而是一种清冷安静的美，像月光下的白茶花，干净，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顾小姐。”
我开口，声音平静到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今晚，我们试试？”
顾知夏手里的酒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猩红的酒液差点泼洒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荒谬，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几乎是同时，我感受到两道滚烫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姜思悦和沈亦凡。
他们的独角戏，被我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观众，硬生生打断了。
我能想象到姜思悦那张甜美面具上出现的裂痕，也能猜到沈亦凡眼中闪过的错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嫉妒。
很好。
这才只是开始。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顾知夏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的平静，就是对他们最致命的反击。
我的疯狂，将是他们这场“自由”狂欢的终极葬礼。
02
顾知夏被我石破天惊的提议震在原地，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精彩纷呈。
她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被当成工具的愤怒，对眼前荒唐局面的不解，以及……一丝隐藏在深处的、对姜思悦所作所为的厌恶。
我捕捉到了那丝厌恶。
这很好，说明她不是姜思悦的无脑拥趸。
“陆先生，你喝多了。”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我往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我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让她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
“姜思悦能当众给我难堪，把我的尊严放在地上踩，你觉得，我还会顾忌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