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私人会所，是突破口。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利用网络和我做销售时积累的一些边缘人脉，打听那家名为“御景轩”的私人会所。
得到的信息让我心头一沉。
“御景轩”，表面上是高级商务会所，实际上背景极其复杂，是本市一些有钱有势的人进行灰色交易的销金窟，安保极其森严，没有会员卡或者内部人引荐，根本进不去。
正面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必须想别的办法。
第二天，我换上了一套廉价的西装，头发也故意弄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丝谄媚和卑微的笑容，来到了“御景轩”的后门。
这里是员工和供应商通道。
我对着招聘启事上的电话打了过去，说自己是来应聘服务生的。
人事经理隔着电话，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让我等着。
我在后门口的烈日下，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汗水浸湿了我的衬衫，廉价西装的面料紧紧贴在身上，又闷又痒。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满是挑剔和轻蔑。
“跟我来吧。”
我成功地混了进去。
在经过一系列堪称耻辱的培训和盘问后，我成了一名临时服务生。
我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以及在客人需要的时候，像个孙子一样随叫随到。
会所内部的奢华，超出了我的想象。
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金钱堆砌起来的腐朽和糜烂。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红酒和香水混合的暧昧气息。
我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各个包厢之间，用眼角的余光，拼命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第三天晚上，机会来了。
我被指派去VIP区域的一个包厢服务。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包厢的主位上，坐着的赫然就是那个油腻大叔——王德福！
他正和几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人物觥筹交错，笑声张狂。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托盘上的酒杯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妈的！新来的？会不会干活？”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刻冲我吼道。
我立刻低下头，连声道歉：“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马上换。”
我躬着身子，退出了包厢，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我稳了稳心神，再次推门进去，将酒水一一摆好。
在给王德福倒酒的时候，我状似无意地将一点酒水洒在了他旁边的文件上。
“操！你他妈眼睛瞎了？”王德福勃然大怒，一脚踹在我的小腿上。
剧痛传来，我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对不起王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拿起纸巾去擦拭文件。
就在这个瞬间，我的眼睛快速扫过文件上的内容。
“……夏氏集团股权转让……”
“……南区地块开发权……”
“……债务豁免……”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这几个关键词，已经足够了！
夏家，果然和他有经济纠葛！
“滚出去！别让老子再看到你！”王德福厌恶地挥了挥手。
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包厢。
但我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走廊的拐角处，继续监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