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错万错，都是清漪的错！”
“清漪……愿领任何责罚，只求家族和睦，妹妹心安！”
说完，我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眼睫一颤，软软地“晕厥”过去，手却依旧死死拽着太子的衣角。
一瞬间，满场死寂。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柳氏的哭声卡在喉咙里。
沈清月的啜泣戛然而止，错愕地张着嘴。
父亲沈啸脸上的怒容变成了惊疑不定。
而太子萧景琰，低头看着怀中这个浑身湿透、脆弱不堪却口口声声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的少女。
再看看那边被继母紧紧护着、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的沈清月。
他深邃的眼眸中。
第一次掠过了一丝明显的怀疑和审视。
冰凉的湖水浸透太子的锦袍，那寒意似乎也渗进了他眼底。
他僵在原地。
大概是生平头一遭被一个臣子之女如此冒犯。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以及落在头顶，带着审视与惊疑的目光。
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湖面的声音。
以及……我那好妹妹沈清月几乎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泣声。
够了，这一把火，烧得恰到好处。
意识脱离前，我听到父亲沈啸带着惶恐的声音响起。
“殿下恕罪！”
“小女无知，冲撞殿下！”
“快！快把大小姐扶起来，请府医！”
混乱的脚步声，惊呼声。
掺杂着柳氏试图挽回局面的、带着哭腔的解释。
“殿下明鉴，月儿她实在是吓坏了……”
但太子始终没有开口。
这就够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稍加灌溉，自会生根发芽。
我被两个有力的婆子，七手八脚地从太子身边架开。
裹上干燥的斗篷，急匆匆抬往我的漪澜院。
离开时，我眼睫微颤，隙开一丝细缝。
正好对上沈清月望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里，再无平日的柔弱无辜。
只剩下猝不及防的惊愕，和一缕飞快闪过的、毒蛇般的阴冷。
我心底冷笑：沈清月，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辈子。
我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3 漪澜院密谋
漪澜院。
我被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
府医诊脉后，说是惊惧交加，寒气入体，开了驱寒安神的方子。
丫鬟煎了药，小心翼翼地喂我服下。
我闭着眼，任由她们摆布，脑子里却飞速运转。
前世此时，我愤怒辩解，与父亲顶撞，被坐实了罪名禁足。
柳氏趁机以“养病”为名，将我漪澜院的心腹下人陆续调换，安插上她的眼线。
从此。
我在府中几乎成了聋子瞎子，一举一动都在她母女掌控之中。
这一世，我绝不能重蹈覆辙。
药力发作，我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前世的惨状和今生的谋划交织成混乱的梦境。
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
屋内点起了灯，橘黄的光晕柔和了房间的轮廓。
“小姐，您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是我的贴身大丫鬟碧珠。
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许久。“
“您吓死奴婢了！”
“好端端的，怎么自己也跳进那冰湖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