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我侧身躺下，拉过被子笼住全身，不想跟他对峙。
他坐在床边，半是解释半是抱怨「不过是聚会上的玩笑话，这么较真干嘛？」
「而且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
说完关灯睡下，只留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陆沉篡改求婚回忆的事儿，给了我很大打击。
我不断拿出各种理由安慰自己：他喝醉了，他记性总是很差……
但理智和清晰的记忆，让我没办法不去正视。
表面上我们维持着平静的生活：他照常上班，偶尔会在餐桌上提到苏晓。
而我开始了自虐式的求证。
3
没过几天，我借口整理书房，故意碰掉了一个造型夸张的雪花球。
雪花球掉在地毯上，没碎，发出砰的一声。
陆沉从笔记本屏幕后抬头看了一眼。
我捡起雪花球轻轻擦拭，尽力假装随意地跟他搭话，「还好没碎。」
「这还是我们恋爱三周年我送你的呢。」
陆沉闻言，微微蹙眉，一边敲击键盘一边随口回答，「是吗？这么丑的东西不是晓晓送的吗？」
我的指尖瞬间僵住。
「是吗？」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难道是我记错了……」
他没有察觉我的异样，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自然地接话，「肯定是晓晓送的。只有她才会买这么丑的小玩意儿。」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我说自己记错了，已经为他自认正确的记忆，找好了佐证。
他甚至还笑了笑说，「早餐鸡蛋你煎得太嫩了。」
「我记得晓晓给我做过一次，她说三分钟刚刚好，你做的这个有点太流心了。」
他完全忘了，他之前说过我煎的鸡蛋比外面早餐店好吃一百倍。
第一次的试探，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我开始恐慌，不敢再直接试探他，而是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观察者，在他那些漫不经心的话语里，拼凑已经破碎的我们的回忆。
一个周三的晚上，陆沉破天荒地没有应酬，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回家。
「念念，快来看。」他笑着招呼我，「今天路过一家网红蛋糕店，特意给你买的。」
我打开盒子，心如擂鼓。今天是我们初吻纪念日，他已经忘记好几年了。
「怎么突然买蛋糕？」我抿唇小声问他。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口道：「今天晓晓到我公司聊项目，她说最喜欢这家的蛋糕。」
「我想着你应该也喜欢，就顺路买了一个。」
心跳缓了下来。
原来不是他想起了什么，而是又一次的苏晓说。
我轻声说：「今天是我们初吻纪念日……」
陆沉默了一瞬，脸上略过一丝茫然，随即一脸的笃定，「念念你记错了吧？咱俩初吻不是在晓晓生日那天吗？」
「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去给她过的生日。」
「你确定吗？」我抖着声音问他。
他切开蛋糕，「当然确定，那天晓晓还笑我像个新兵蛋子……」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笑着接了，「喂，晓晓？」
听不清电话那头苏晓说了什么，陆沉笑着回应：「蛋糕？嗯，是吗？」
「她好像是不太吃草莓……还是你心细，我都不记得这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