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程倒不复杂,”王辉华放下杯子,神色认真起来,
“首先得你们现任领导同意放人,这是前提。然后要向政治部提交书面申请,陈述理由。最重要的是,接收单位得有名额,并且愿意要你。”
他顿了顿,看着我:“不过琦静,你得想清楚。基层跟你现在的工作是天壤之别。没有准点下班,半夜出警是家常便饭。面对的不是文件而是形形色色的人,甚至是不讲理的醉汉、情绪失控的当事人。压力大,委屈多,工资也没见涨多少。而且,你和你老公商量过了吗?”
“我都知道,”我迎上他的目光,“我都考虑好了才找你的。”
“成!”王辉华一拍大腿,露出欣赏的神色,“有这决心就行!你先搞定领导,我帮你留意一下各个所的情况。”
“谢谢你,王哥。”
“客气啥!之前我在市局的时候你帮了我不少。”他爽朗地笑起来。
送走王辉华,我独自坐了一会儿。
窗外的阳光依旧热烈,但这一次,我感到的不再是迷茫,而是一种朝着明确目标前进的踏实感。调岗的路不会平坦,但至少,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刚回到家,发现手机上有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
起初我并不在意,或许是推销或者快递。
我正忙着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准备先带回父母家住一段时间。
就在我清点物品时,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
直觉让我停下了动作,按下接听键,但没有立刻说话。
“请……请问是邓师姐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刻意放柔的女声,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试探。
是苏蕊。她的声音和那次打到我单位内线时如出一辙。
“我是。哪位?”我的声音冷了下去。
“师姐,我是哲哥…陈哲师兄的实习生,我听说,你们因为我的事情……有些误会?”
她的话语里裹着慌乱和歉意,但仔细分辨,底下却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近乎炫耀的急切,
“我和陈哲师兄真的只是纯粹的师徒关系,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爸爸……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您和这个家!您千万别因为我……”
“苏蕊。”我平静地打断她这番精心排练过的、欲盖弥彰的陈述。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叫出她的名字,且语气如此冰冷。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你和陈哲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在乎。至于我和他离婚,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特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字。
“还有,”我继续道,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
“以后请不要再用任何方式联系我。我不需要,也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将手机丢在一旁,我继续手上的动作,将最后几件衣服叠进行李箱。
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厌烦。
这种小女生的把戏,拙劣而可笑。
她试图以“解释”为名,行“示威”之实,想看看我这个“原配”是否会因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