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张锋。
张锋是一个律师。一个成功的、骄傲的、在业界以“常胜将军”著称的律师。他最大的资产，不是他的财富，而是他的声誉和他的职业生涯。
陈言开始研究张锋。他不再是以朋友的视角。他像一个情报分析员，分析着一个敌对目标。
他翻看过去几年，所有和张锋的聊天记录，朋友圈。他回忆他们每一次的谈话。
他想起来了。一年前，张锋打赢了一场轰动全市的商业侵权案。他帮助一家小型的科技公司，告倒了一家行业巨头，拿到了天价赔偿。这场官司，奠定了他在业界的地位。他不止一次，在酒后，得意地提起这个案子，称之为他职业生涯的“得意之作”。
陈言开始调查这个案子。他不是律师，但他有外科医生式的、严谨的逻辑和强大的信息检索能力。
他泡在网络上。他查阅了所有关于那个案子的公开资料，判决书，庭审记录。
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了那些不公开的、隐藏在水面下的东西。
他利用一个“病人”的身份，接触到了那家科技公司的前任技术总监。那位总监，在案子结束后不久，就离职了。
陈言没有直接问。他只是“无意”中，和那位总监聊起了投资。聊起了科技行业的泡沫。
“有些公司，看起来光鲜，其实内里都烂透了。”陈言说，“全靠一个故事吊着。故事一破，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位技术总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陈言知道，他找对人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和技巧，和那位技术总监成为了“朋友”。
他终于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份录音。
录音里，是张锋和那位技术总监的对话。张锋在教他，如何“伪造”和“夸大”部分关键性的技术证据，以确保在法庭上，获得绝对的优势。
这是律师的禁忌。是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铁证。
陈言拿到了他的第一把手术刀。
他没有立刻使用它。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让这把刀，造成最大伤害的时机。
他在等。等张锋站得更高，更亮的那一天。
因为，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痛。
7
陈言的第二步，是针对林晚。
但他选择的方式，不是伤害，而是“爱”。
他要用最极致的温柔，去编织一个最残忍的牢笼。
他辞掉了医院的工作。他告诉林晚，他想在孩子出生前，全身心地陪伴她。
林晚被感动了。她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她看着陈言，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依赖。
“陈言，”她说，“你真好。”
陈言笑了笑。他抚摸着她的头发。
他每天为她准备三餐。他从一个几乎不做家务的外科医生，变成了一个精通厨艺的家庭主夫。他研究菜谱，搭配营养。
他陪她散步。在小区的花园里。他扶着她的腰，让她走得很慢。他给她讲胎教故事。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平稳而清晰。
他为她布置婴儿房。墙纸，婴儿床，摇篮。他亲手组装。他的手，那双能在人体内进行精密操作的手，此刻，在拧着螺丝。
林晚经常坐在旁边，看着他忙碌。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母性的、幸福的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