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一个肿瘤。现在,他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手术计划。
5
陈言开始行动。
他的第一步,是确认。他需要一份无法辩驳的证据。一份关于林晚腹中胎儿的、带着血型的法律证据。
他利用职务之便,找到了一位在妇产科做主任的学长。
“哥,”他在电话里说,“我爱人之前流产,B超显示是双胞胎,保住了一个。但她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很抗拒去医院做检查。”
“我明白。”学长说,“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很常见。”
“我想在家里,为她做一个羊水穿刺。设备和技术我都有。我只是需要一份……官方的报告。”陈言说,“我担心孩子有遗传病史,你知道,我们家这边……”
他编造了一个家族遗传病史。
电话那头沉默了。在医院系统里,这是一个违规的请求。但陈言和这位学长的关系很好。他曾经在一次医疗纠셔纷中,为学长做过关键的专家证人。
“样本送过来。”学长最终说,“报告我来想办法。”
“谢谢你,哥。”陈言说。
他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夜色很深。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为“手术”做准备。他从医院,一点点地,把需要的设备和耗材带回家。穿刺针,试管,离心机。
他告诉林晚,他联系了一位国内顶尖的产科专家,可以上门为她做一次全面的检查,确保胎儿的健康。
林晚没有怀疑。她现在对他,有一种病态的依赖。
手术的那天,他让林晚躺在卧室的床上。他把卧室,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无菌手术室。
他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他的动作,和在医院的手术台上,一模一样。专业,冷静。
“别怕。”他对林晚说,“很快就好。”
他在B超仪的引导下,将穿刺针,缓缓刺入林晚的腹部。林晚闭着眼睛,身体在轻轻颤抖。
他抽取了羊水。黄色的、清澈的液体。
他将样本分装,标记。然后,他拔出针,为林晚处理好穿刺点。
“结束了。”他说,“休息一下。”
他走出卧室。他看着试管里的羊水。这里面,有那个孩子的全部秘密。
他连夜,将样本送到了学长的医院。
三天后,他拿到了报告。
他没有在医院看。他把报告带回了家里的书房。
他关上门。他拉上窗帘。
他打开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羊水细胞染色体核型分析报告。一切正常。
还有一张,是胎儿血型鉴定报告。
上面只有一个符号。
AB。
陈言看着那个符号。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法官,终于拿到了那份决定性的证据。
他把报告收好。和那段录像的硬盘,放在一起。
他知道,审判,可以开始了。
66
陈言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他像准备一台复杂的脑科手术一样,分析每一个步骤,预判每一种可能。
他的目标,不是让他们身败名裂,也不是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那太简单了。太便宜他们了。
他要的,是“剥夺”。
他要一点一点地,剥夺掉他们引以为傲的、赖以为生的一切。他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世界,是如何一寸一寸地崩塌,最终变成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