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刘莉，好一个八年夫妻。”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当年我们都以为你小子是捡到宝了，没想到，是养了一条美女蛇！”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行，我不能让你待在这里。这个地方，人多眼杂，王主任那个混蛋虽然不敢再动你，但难保他不会给刘莉通风报信。”
“那我能去哪？”我茫然地问。我的身份还是“精神病人”，我甚至连医院的大门都出不去。
陈昊停下脚步，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哪儿都不能去。”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待在这里。”
我愣住了。
“阿峰，你听我说。”陈昊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像一个正在布局的将军，“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个疯子。刘莉和她的家人，正高枕无忧地，准备瓜分你的钱。这是最坏的局面，但同时……也是最好的局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要利用你的这个‘疯子’身份，来一场将计就计。”陈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把你送进了地狱，那我们就把这里，变成审判他们的，最高法庭！”
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一个内部通话按钮。
“叫保安科的人，把王主任给我‘请’过来。另外，从现在开始，127号病人李峰，升级为特护病房病人，由我亲自负责。他的所有‘病情’记录，都必须先经过我的手。”
挂断电话，他重新看向我。
“阿峰，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你要继续，当一个‘疯子’。”
5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一个“合格”的精神病人。
陈昊把我安排进了一间独立的特护病房。这里环境清幽，除了没有自由，几乎和外面的酒店单人间没什么区别。对外，陈昊宣称我的“病情”特殊，有极强的攻击性，需要隔离治疗，并由他这位院长亲自监督。
王主任在被陈昊叫去“喝茶”之后，就变得像一条温顺的狗。他不仅对我毕恭毕敬，还主动配合陈昊，为我伪造了一份份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病情恶化”报告。
报告里，我时而狂躁不安，试图攻击护士；时而抑郁消沉，整日不言不语；甚至还在墙上写满了“有人要害我”、“钱是我的”之类的胡言乱语。
这些报告，都会被定期“泄露”给每个星期都来“探望”我的刘莉。
是的，她每周都来。
她会带着最新鲜的水果，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裙子，站在病房厚厚的玻璃窗外，用那种悲伤而怜悯的眼神，看着“疯癫”的我。
她的演技，足以拿下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她会对陪同的医生说：“我丈夫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多好的人啊……都怪那笔钱，都怪我，要是我不让他那么操心就好了……”
她会隔着玻璃，对我柔声呼唤：“阿峰，你看看我，我是莉莉啊……你快点好起来，我等你回家……”
而我，则会配合地，在房间里，像一头被困的野兽一样，疯狂地用头撞墙（当然，墙是软包的），或者对着她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每当这时，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的满意，都无法逃过我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