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深夜,我独自整理档案,一张泛黄妃子画像悄然飘落。
>画中人的脸竟与值班表上我的照片渐渐重合。
>背后传来轻笑:“妹妹,这凤冠……本就不属于你。”
>我猛地回头,空无一人。
>只有档案页脚,缓缓渗出血迹:
>“崇祯十七年,宫女沈知澜,弑主夺宠。”
>而那正是我的名字。
---
子时已过,窗外紫禁城的夜色浓稠得化不开,像是沉淀了数百年的墨。档案室里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光线昏黄,勉强照亮桌上一摞摞泛黄的故纸堆。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特有的气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的陈旧感。
我,沈知澜,作为故宫博物院新来的古籍修复员,正埋首于一堆明末清初的宫廷杂录里。这些天,为了一个即将开展的专题展览,我已经连续值了几个夜班。四周静得可怕,只有我翻动纸页的沙沙声,以及自己有些过分明晰的心跳。
就在我试图将一份破损严重的《崇祯朝起居注》残卷摊平时,一张原本夹在册页深处的纸片,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轻飘飘地落在我的膝盖上。
是一张画像。
纸色焦黄,边缘蜷曲破损,看得出年代极为久远。上面用工笔描摹着一位宫装女子的半身像。女子的服饰是明末样式,颜色暗淡,却依稀能辨出曾经的华美。她的脸庞……我凝神细看,心里莫名咯噔一下。画中女子的眉眼轮廓,竟让我生出一种模糊的熟悉感。是一种隔着一层毛玻璃看自己的怪异感觉。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抬头,瞥见了贴在对面墙上的今夜值班表。表格旁边贴着每个值班人员的证件照。我的照片就在其中,笑得规规矩矩。
就在这一瞥之间,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骨窜起。
台灯的光线似乎微妙地晃动了一下。画像上那张原本略显模糊、属于古代妃嫔的脸,五官的线条仿佛在细微地调整、变化,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体……最后,竟变得和值班表上我的证件照,几乎一模一样。
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骤然停滞。我死死盯着那张画像,怀疑是自己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我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去——没错,画中人的脸,分明就是我的脸!只是神态带着一种古雅的哀愁,眼神幽深,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就在这时,一个极轻、极清晰的女人笑声,贴着我耳后根响了起来。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幽怨和一丝……嘲弄。
“妹妹,这凤冠……本就不属于你。”
声音冰凉,气息仿佛吹动了我耳边的碎发。
“谁?!”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失控地转身向后看去。
身后,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排高大的档案架,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幢幢黑影,如同沉默的巨人。空气里除了陈旧的味道,什么都没有。刚才那声轻笑,真切得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现在,整间档案室死寂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冷汗浸湿了内衫。我扶着桌沿,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是幻听?还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重新落回桌面上,落在那张诡异的画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