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走后,张奶奶的女儿叹了口气,跟我说:“陆医生,不是我故意找茬,我妈有心脏病,经不起吓,你们这床要是真有问题,可别再给老人用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满是疑惑:王爷爷和张奶奶素不相识,却都看到了 “穿黑棉袄的老太太”,描述还分毫不差,这绝不是巧合。
那天中午,我去护士站找小唐,她正坐在角落里吃盒饭,饭已经凉了,她却没动几口。“陆医生,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她抬头看我,眼睛还是红的,“昨天让李姐推搡,今天又让张奶奶的女儿骂,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做不好……”
我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瓶热牛奶:“不是你没用,是家属太焦虑了,老人出事,他们心里急,难免会把火撒在我们身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王爷爷昨天晚上说饿,你还特意去食堂给他下了碗面条,张奶奶的假牙掉了,你帮她找了半天,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小唐接过牛奶,眼泪又掉了下来:“可是…… 我总觉得 3 号床有点不对劲。昨天夜里我查房,看到那床的栏杆自己动了一下,还听到床底下有‘沙沙’的声音,像有人在翻东西,我不敢看,赶紧跑了……”
我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凉意。小唐不是胆小的人,她在社区医院干了五年,夜班也值过不少,从来没说过害怕。难道 3 号床真的有问题?
第三章 养老院的秘密与病床的过往
为了查清 3 号床的来历,我请了半天假,开车去了郊区的 “福寿园” 养老院。养老院的大门挂着把锈得发黑的铁锁,锁芯里塞满了枯草,门柱上的 “福寿园养老院” 六个字掉了一半漆,剩下的 “福” 字只剩个 “示”,像个睁着的眼睛,盯着我看。
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野草里埋着废弃的轮椅、破旧的布偶,还有个掉了底的搪瓷碗,风一吹,碗在草里滚,发出 “哗啦” 的响声。靠墙堆着很多旧病床,上面盖着破布,布片被风吹得 “哗啦” 响,像有人在后面拽。
“谁在那儿?”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传达室传来,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我走过去,看到个穿军大衣的老人,坐在小马扎上,军大衣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浅灰色棉絮,他手里拿着个掉了漆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咿咿呀呀的京剧,音量调得很大,盖过了院子里的风声。
“大爷,我是惠民社区医院的医生,想问问这养老院之前的事,特别是一批旧病床的去向。” 我递过去一瓶矿泉水,瓶身还带着便利店的凉气,他接过,粗糙的手指在瓶身上摸了摸,拧开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你是来问张桂兰老太太的事吧?那批床里,有一张是她生前睡的。”
“张桂兰?” 我心里一紧,蹲在他面前,军大衣上的油污味混着野草的腥气,往我鼻子里钻。
“张老太太住这儿三年,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