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抽烟。
他说爱我,说我是他的命,如果我走了,他也不活了。
可现在,活下来的人是我,想让我死的人,竟然是他。
我不敢再想下去,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将我凌迟。
内心深处,我甚至还抱着一丝可笑的幻想。
也许,他只是投资失败了,压力太大了,才一时糊涂。
直到深夜,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
他以为我睡熟了,悄悄拿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贪婪又紧张的脸。
他点开了一个理财APP。
我从被子的缝隙里,瞥见了上面的一串数字。
零。
我们账户里所有的积蓄,我们为了未来一点一滴攒下的五十多万,全都不见了。
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丝火苗,也彻底熄灭了。
02
第二天,我捂着肚子,说感觉还有些不舒服,想喝点热粥。
陈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伪装出关切的样子。
“那你乖乖躺着,我出去给你买。”
他前脚刚出门,我后脚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冲进书房,目标明确——他的黑色公文包。
那个包,他最近总是随身带着,宝贝得不得了。
我的心跳得飞快,手也有些发抖。
我拉开拉链,里面是一些文件和他的笔记本电脑。
我把东西全部倒出来,仔细检查每一个夹层。
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隐蔽夹层里,我摸到了一份厚厚的纸质文件。
抽出来一看,几个醒目的大字刺痛了我的眼睛。
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合同。
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投保人:林晚。
受益人:陈峰。
保险金额:叁佰万。
我的手指抚过那串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瘫坐在地上,翻到最后一页。
保单的生效日期,就在我被那家医院“确诊”癌症的第三天。
原来如此。
所有可疑的细节,所有不合逻辑的温柔,在这一刻,全都串联成了一个完整又恶毒的真相。
他不是在照顾一个病人。
他是在守护一笔即将到期的巨额财富。
我就是那笔财富。
我的命,在他眼里,只值三百万。
大脑一片空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保险单塞回原处,把所有东西恢复原样,然后冲回卧室,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陈峰推门进来,空气中弥漫着粥的香气。
“晚晚,起来喝粥了。”
他坐在床边,伸手来摸我的额头。
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那不是丈夫温暖的手,那是一条毒蛇冰冷的信子,在试探它的猎物是否还有温度。
我猛地缩了一下,躲开了他的触碰。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柔。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从被子里探出头,接过他手中的碗,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
我必须冷静。
我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我拿出手机,在被子的掩护下,给我的闺蜜苏晴发了一条信息。
“明天有空吗?急事,老地方见。”
苏晴几乎是秒回:“随时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