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和赵美芳顺利结了婚,住进了新房。
我以为我的任务完成了。
可我错了,那只是一个开始。
赵美芳结了婚就辞了职,当起了全职太太。陆鸣在一家事业单位,工资不高,两个人的开销全靠他一个人。
于是,赵美芳开始以各种理由向我“借钱”。
“姐,我最近看上一个包,陆鸣不给我买,你先借我点,下个月就还你。”
“姐,小瑞的奶粉钱不够了,你支援一下呗。”
“姐,我们想换辆车,你看……”
这些“借”,从来没有“还”。
数额从几百到几千,再到上万,越积越多。
每次我旁敲侧击地提起,赵美芳要么是打着哈哈岔开话题,要么就说:“哎呀,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干嘛?等我们手头宽裕了,还能少了你的?”
我不是没有跟陆鸣抱怨过。
有一次,我加班到凌晨三点,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刚睡下不到两小时,赵美芳就打电话过来,让我去她家帮忙带一天小瑞,说她要去跟朋友逛街做美容。
我实在是太累了,就拒绝了。
结果,赵美芳在电话里就开始阴阳怪气:“哟,当上大设计师了,架子就是不一样了哈,让你帮个小忙都不肯。我这天天在家带孩子,当牛做马的,你不心疼你弟弟,也该心疼心疼我这个弟媳吧?”
我气得挂了电话,打给陆鸣。
我以为他至少会为我说句话。
结果,他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美芳那张嘴。她也没恶意,你就多担待点。再说了,你计较那么多干嘛?”
斤斤计较。
又是这四个字。
我曾试过跟妈诉苦,希望她能主持公道。
妈听完,却反过来教育我:“一家人,哪来那么多计较?你弟弟不容易,弟媳妇持家更不容易,你不帮谁帮?你是姐姐,多付出点是应该的。”
是啊,我是姐姐。
所以我的付出是理所当然,我的委屈就只能自己消化。
这些年,我给他们买的补品、衣服、家电,给小瑞买的玩具、书本、零食,哪一样少了?
可他们看不见。
他们只看见我今天临走时,顺手从阳台上拿走了两块我妈去年自己做的腊肉。
那是我最喜欢吃的,妈也知道。
可就是这两块不值钱的腊肉,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终于彻底清醒了。
我不是他们的家人,我只是一个可以无限索取、无限压榨的工具。
一个可以随时取钱的提款机,一个可以随时倾倒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当这个工具试图索取一点点回报,哪怕只是两块廉价的腊肉时,他们就露出了最真实、最贪婪的嘴脸。
黑暗中,我摸到自己的脸,一片冰凉。
心里那团被压抑了多年的火,终于开始燃烧。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和愤怒。
羞愧于自己多年的愚蠢和软弱,愤怒于他们理所当然的吸食。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绝对不能。
03
我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直到手机屏幕亮起,打破了死寂。
是大学同学顾泽发来的消息。
【陆晴,今晚有个行业内的设计师沙龙,业内几个大咖都会来,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