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挠着头笑:“没事,我火力壮,冻不着。你怀着身子(他以为我累着了),得睡好。” 我这才想起,前世他也是这样,不管冬天多冷,只要我有点不舒服,就整夜守在床边。
天蒙蒙亮时,我借口去灶房喝水,悄悄进了空间。仓库里的物资堆得像小山,铁皮手电筒码得整整齐齐,老式毛毯叠成方块,红糖、奶粉装在密封罐里,甚至还有我特意囤的抗生素和维生素片。我摸出两盒麦乳精,又拿了一小袋细盐 —— 现在村里买盐要盐票,林家日子紧,上次我看林琛炒菜,盐罐里都快空了。
“宁宁,水烧好了。” 林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赶紧把东西塞进衣兜,转身就撞进他怀里。他手里端着搪瓷盆,热水冒着热气,看到我手里的麦乳精,眼神顿了顿,却没问什么,只说:“灶房冷,快回屋待着,早饭我来做。”
我跟着他进灶房,看着他蹲在门槛上削木柴,动作熟练又利落。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玉米糊糊的香味慢慢飘出来。我走过去,把麦乳精倒进他的粗瓷碗里,白色粉末一碰到热水,就散出甜甜的香气。
他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 麦乳精?你咋有这东西?”
“我妈偷偷塞给我的陪嫁,” 我蹲在他身边,帮他拂去肩上的木屑,“她说你干活累,让我给你补补身子。你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他拿着碗的手都在抖,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睫毛上沾了层水汽。过了好久,他才低声说:“宁宁,以前我总听人说,城里姑娘娇气,可你……” 他没说完,却把碗里剩下的半口推到我嘴边,“你也喝,你也累。”
上午去公社供销社,远远就看见姜柔挎着我妈的帆布包走来。那包是我妈当年在纺织厂得的奖,上面的梅花扣是我亲手缝的,前世姜柔就是这样,一点点把我家的东西占为己有。她看到我,眼眶立刻红了:“姐,你咋真嫁给林琛了?爸昨天还说,要是你不愿意,咱们就去跟林家说,让他们退婚……”
这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想让周围人都知道,我是委屈下嫁。我还没开口,就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 是林琛。他不知什么时候赶来了,掌心的老茧硌得我心安。
“柔妹子这话不对,” 林琛把我往他身边护了护,“是我求着宁宁嫁我的,我这辈子就想跟她过日子。再说,宁宁是城里姑娘,却不嫌弃我家穷,天天帮我缝衣服、做饭,这样的媳妇,我打着灯笼都难找。”
周围人都笑了,姜柔的脸白得像纸,转身就跑。我看着林琛挺直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 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这么好。
3 流言与守护
林琛的新褂子做好那天,我特意选了块藏青色的布,针脚缝得密,这样耐穿。他穿上时,在镜子前转了好几个圈,傻笑着问我:“宁宁,好看不?是不是比村头李会计穿的还精神?”
“好看,” 我帮他理了理衣领,“我男人穿啥都好看。” 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挠着头出去跟人显摆了。可没过多久,就有流言传了开来。
中午我去河边洗衣裳,听见几个妇人在柳树下嚼舌根。张婶子一边捶衣服一边说:“你们看姜宁那身衣服,料子多好,肯定是在城里勾搭了野男人,不然哪来的钱?” 李嫂子跟着附和:“就是!我昨天还看见林琛去黑市换粮,指不定是姜宁让他去卖东西换的,这城里姑娘就是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