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我凭着记忆，摸到顶楼杨园长的办公室。
门锁着。
但这难不倒我。我从包里拿出几根细小的铁丝，这是我年轻时跟一个锁匠朋友学来的手艺。
几分钟后，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我闪身进入，反锁上门。
来到那面墙前，我深吸一口气，掀开墙纸，在密码锁上依次按下了那五个音符对应的数字。
1-2-4-3-5。
密码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嘀」声，绿灯亮起。
我心中一喜，伸手去推那面墙。
墙壁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我愣住了。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
就在我焦急万分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老爷钟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
那声音的节奏，似乎有什么规律。
我闭上眼，在脑海里回放那段音频。
滴答，滴答，滴答……停顿……滴答，滴答。
三长两短。
是节奏！
密码不仅有音高，还有节奏！
我重新在密码锁上输入。
我按住「1」键，在心里默数三秒，松开。
然后是「2」键，默数两秒。
……
当我按照「三长两短」的节奏，依次输入完五个数字后，墙壁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齿轮转动声。
我面前的墙壁，缓缓向一侧滑开。
露出的不是房间，而是一部泛着冷光的、仅容一人站立的金属电梯。
电梯只有一个向下的按钮。
狼堡，真的在地下。
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电梯门在我身后合上，开始无声地向下沉去。
不知道下降了多久，电梯停了下来。
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泥土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狭长的、由白色瓷砖铺就的走廊，亮如白昼。
走廊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铁门。
每一扇铁门上，都挂着一个电子姓名牌。
我看到了壮壮的名字。
也看到了其他几个我叫不出名字，但曾在幼儿园里见过的孩子的名字。
他们都没有「转学」。
他们都被关在了这里。
我浑身冰冷，一步步走向走廊尽头。
尽头是一扇双开的大门，门上没有名牌，只有一个用红色油漆画的、狰狞的狼头图案。
我推开门。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类似手术室的房间。
正中央，摆着一张冰冷的手术台。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似乎在调试着什么仪器。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
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如遭雷击。
那不是王旭。
那是我女儿诺诺最喜欢的、扮演「慢羊羊村长」的、和蔼可亲的张老师。
他的手里，拿着一支装满了蓝色液体的针管。
看到我，他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丝微笑。
「你来了。」他说，「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
4
他的平静让我感到一阵胆寒。
这里是幼儿园地下的秘密基地，他被人撞破，却没有一丝慌乱。
「壮壮在哪里？」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别急。」张老师将手里的针管放到一旁的托盘里，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很快你就会见到他了。或者说，见到他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