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鸢,一个靠笔杆子吃饭的美食作家。
圈子里的人客气,叫我一声“陆老师”,给我几分薄面。
我不爱惹事,只想安安静静地吃几顿好饭,写几篇好文。
但总有人觉得,一个年轻女人,独自坐在高档餐厅里,就是一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觉得,我的沉默是心虚,我的礼貌是怯懦。
他们不知道,我的笔,可以捧起一家餐厅,也可以……让它从神坛跌落。
今天,这家米其林三星的餐厅,给我上了一道“隐藏菜单”。
而我,准备回敬他们一份“独家头条”。
经理,准备好接我的招了吗?
1
这家叫“Miroir”的法餐厅,我收藏了三个月。
不是因为它贵,而是因为它难订。
每周一零点放号,三秒内抢光。
我蹲了两个月,才抢到一个周三晚上的两人位。
助手小柯比我还激动,提前三天就在琢磨穿什么裙子。
“鸢姐,这可是米其林三星啊!听说他们家的主厨是从巴黎挖过来的,以前在乔尔卢布松的后厨待过。”
我嗯了一声,把车钥匙扔给她:“你开,我回几个邮件。”
Miroir开在CBD顶楼,电梯要刷卡才能上。
门童穿着燕尾服,彬彬有礼。
餐厅里灯光很暗,桌上的烛光摇摇曳曳。
每一桌的间距都很大,保证了足够的私密性。
小提琴的声音飘在空气里,一切都显得很高级。
“两位晚上好,这是菜单。”侍者声音很轻。
我点了招牌的惠灵顿牛排和一份香煎鹅肝。
小柯点了一份龙虾意面。
“再开一瓶勃艮第的黑皮诺,要2015年的。”我对侍酒师说。
气氛很好。
前菜的生蚝很新鲜,带着海水的咸味。
汤也不错,松露的香气很霸道。
小柯已经开始小声惊呼了,拿着手机三百六十度地拍照。
我由着她去,自己小口喝着红酒。
问题出在我的主菜,香煎鹅肝上。
鹅肝的火候完美,外皮焦脆,内里入口即化。
配的无花果酱也恰到好处,酸甜解腻。
我切下第二小块,放进嘴里。
牙齿硌到了一个硬物。
很细,很硬,像一根针。
我没动声色,用餐巾掩着嘴,把那东西吐在手心。
一小截弯曲的,银灰色的金属丝。
看着很眼熟。
厨房里用来刷锅的钢丝球,掉下来的一根。
我把它放在餐巾上,推到一边。
小柯正埋头苦战她的龙虾,完全没注意到。
我举起手,叫来了侍者。
还是刚才那个年轻人,他走过来,微微弯腰。
“女士,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指了指盘子旁边的餐巾。
“这个,在我的鹅肝里。”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侍者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了一眼那根钢丝,脸色瞬间白了。
“对不起,女士,非常对不起!我马上叫我们经理过来!”
他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小柯终于抬起头,一脸茫然:“怎么了鸢姐?”
我把餐巾推给她看。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捂住了嘴。
“天呐!这是……钢丝?!”
“小声点。”我喝了口酒,压了压。
这事儿,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