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哥哥,快来救我!”
“你不在家,姐姐便天天刁难于我。”
“我只想问姐姐要个簪子,她居然说我痴心妄想,还说我父母离世,住在府里晦气,让我赶紧滚出去?”
朗风清的脸色铁青骇人,眼神似要杀人。
又看到她受伤的胳膊,一脸心疼:
“曦月,你的手又是怎么了?”
“是姐姐说我下贱,用簪子划的!”
突然被泼一身脏水,我怒不可遏:
“孟曦月,你平日里像个乖顺的小白兔似的,想不到害起人来比狼都可怕!”
我走上前去想与她理论,却被怒气冲冲的朗风清一把推到在地。
“苏樱落,曦月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最是了解,平日一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她小孩子心性,你要多让让她。”
“她不过是喜欢你那支簪子,你给她便是!”
“她自幼身子弱,你让着她一点有何不可?何必下这样的狠手!”
我急忙辩解:
“风清,不是这样的,她就是个妥妥的贱人,两面三刀招数可多着呢!”
仿佛被彻底激怒了,朗风清青筋跳动,重重扇了我一个耳光:
“够了!你是稳婆之女出身,曦月祖上好歹还是清流呢,你怎么能说她是个贱人呢?”
脸上火辣辣地疼,心也像是被猛地刺了一下。
原来他心里,一直都看不上我的出身。
我不禁发生一声冷笑:
“稳婆之女确实委屈你了,要不你娶了这清流之后吧?”
他死死瞪我片刻,猛地转身:
“苏樱落,以前你最懂事,现在竟变得如此善妒,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说完,他一把抱起哭哭嘤嘤的孟曦月,朝西厢房去了。
搂着他的脖子,孟曦月朝我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坏笑。
3.
几日后,消息便像长了脚似的传遍京城。
孟曦月那从军的哥哥战功赫赫。
已被御赐为平西大将军,封赏无数。
他已为妹妹求了郡主身份,不日就要举行大礼。
外面风云变幻,府里也是天翻地覆。
院判大人为了照顾曦月姑娘,日日为她熬药炖汤。
为了给曦月姑娘赔罪,他散重金请了京城最好的金匠。
关了门在书房里亲自描画图样,日夜盯着,要为她打一支独一无二的金簪。
又过几日,又听见花园的几个小丫鬟窃窃私语。
说那金簪的样式,竟与我的那支鎏金铜质簪子,一模一样。
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掏了一下,空荡荡地漏着风。
先前所有的争执、愤怒、不甘,忽然就化成了一种极致的荒谬和冰凉。
他当年翻山越岭采了半年的药材,才攒够钱给我买了这根鸳鸯纹铜簪。
“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
山盟海誓的话语犹在耳畔,短短几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原来,他不是不懂那簪子的意义。
他只是觉得,我不配独占那份意义。
孟曦月现在不仅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更是朝廷新贵的胞妹。
她若是想要,他便能造出一份一样的,甚至更好的。
我坐在妆台前,铜镜里映出的一张脸,平静得近乎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