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宣布三百万拆迁款分配，名单里唯独跳过我的名字。
我浑身冰凉，多年的付出瞬间化为泡影。
含泪起身，准备彻底断绝所有关系。
他却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声说：“走什么？你以后不还得养我吗？”
我震惊到呼吸骤停，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独吞巨款却要我尽孝，这人间清醒我奉陪到底。
01
饭桌上的空气是凝滞的，混杂着红烧肉的油腻和一种心照不宣的诡异。
我爸苏金良，清了清那口总是在发号施令的嗓子，从一个旧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
那几张A4纸，仿佛带着某种审判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都安静，我说个事。”
他很满意这种全场肃静，由他掌控一切的感觉。退休前，他是工厂的小领导，这份颐指气使的派头，被他从工厂带回了家，并且愈演愈烈。
我弟弟苏涛，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眼神里却透着贪婪的精光。
我妹妹苏梅，则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里充满期待。
只有我妈王秀莲，局促不安地搓着围裙的一角，眼神躲闪，不敢看任何人。
我的心，毫无预兆地提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今天要宣布的，是家里那套老房子的拆迁款分配。
三百万。
对我们这个普通工薪家庭来说，这是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巨款。
“房子拆了，一共下来三百万。”苏金良慢悠悠地开口，像是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顿了顿，享受着子女们屏息凝神的注视，然后，他拿起了那份他亲手拟定的协议。
“我跟你们妈商量过了，这笔钱，这么分。”
他拿起老花镜，慢条斯理地戴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仪式感。
“苏涛，一百万。”
苏涛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嘴角咧开一个得意的弧度，他冲我挑衅地扬了扬眉。
我没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爸的嘴。
“苏梅，一百万。”
苏梅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她娇声叫了一声：“谢谢爸！”
我爸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是施恩者的慈祥。
“剩下的一百万，我跟你妈留着养老。”
他说完，摘下眼镜，将那份协议往桌子中间一推，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名单念完了。
三百万，分完了。
苏涛，一百万。苏梅，一百万。爸妈，一百万。
没有我。
独独，没有我苏晚。
我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撞得我胸口发痛。
我尝试张开嘴，喉咙里却像是被棉花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看到苏涛和苏梅交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我看到我妈王秀莲，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耸动，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我看到我爸苏金良，那张曾经让我无比依赖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理所当然和冷漠。
“爸……”
我终于挤出了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那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