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在父汗面前动刀,是想造反吗?”霍承的声音,冷得像冰。
拓跋烈又惊又怒,却挣脱不开。
“够了!”
拓跋宏一声怒喝,震得整个金帐都在嗡嗡作响。
他看着眼前的闹剧,眼神阴晴不定。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霍承的身上。
“霍承,你可知,你这么做,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儿臣知道。”霍承松开刀刃,重新跪下,“但,大丈夫一言既出。我既已对长生天立誓,要娶沈妤公主为妻,便绝无反悔的道理。”
“请父汗,成全!”
5
大汗最终,没有“成全”我们。
他也没有反对。
他只是说了一句“此事,容后再议”,就把我们都赶了出去。
这是帝王的制衡之术。他既不想得罪战功赫赫的霍承,也不想过分打压他那个受宠的儿子。
他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时间。
也抛给了我们自己。
霍承把我,带回了他的营帐。
那是一座比普通士兵的帐篷,要大上许多的,黑色帐篷。里面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兵器架,再无他物。
充满了属于他这个主人的,冷硬气息。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他脱下身上的铠甲,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劲装。
他的身材,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宽肩窄腰,肌肉结实,充满了爆发力。
“将军就这么肯定,大汗会同意我们的婚事?”我问。
“他会的。”霍承拿起水囊,喝了一大口水,“他需要我,来平衡拓跋烈的势力。也需要这场婚事,来堵住大周的嘴。”
他看得很透彻。
“不过,公主。”他放下水囊,转过身,那双鹰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慑人,“你最好祈祷,自己有足够的价值。否则,死在草原上的中原女人,数不胜数。多你一个,不多。”
这是警告。
也是提醒。
在匈奴的王庭,没有身份,只有价值。
能活下来的,只有强者。
当天晚上,我就迎来了我的第一次“考验”。
有人,在我的晚餐里,下了毒。
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不会立刻致命,但会让人慢慢变得虚弱,最后悄无声息地死去。
手段,很高明。
也很熟悉。
这种毒,我见过。在我母后的宫里。
我的母后,是大周最受宠的贵妃,也是暴病而亡。
我端着那碗有毒的羊奶,走到霍承面前。
他正在擦拭他的长枪,枪尖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将军,尝尝?”我把碗递给他。
他头也没抬。“我不喝奶。”
“这奶里,有东西。”我说。
他擦枪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从发髻里,拔出一根银簪,放进碗里。银簪,瞬间变黑。
霍承的眼神,冷了下来。
“谁干的?”
“除了你的好弟弟,拓跋烈王子,还能有谁?”我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将军,看来你的敌人,比你想象中,更没耐心。”
霍承站起身,拿起那碗羊奶,闻了闻。
“这不是匈庸的毒。”他说。
“我知道。”我看着他,“这是我们大周后宫里,最常用的东西。”
霍承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