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拿出了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用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理由,将我所有的权利都堵死了。

沟通,从客气协商到委曲求全,我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

我甚至提出,愿意出钱为他家的天花板加装最好的隔音棉。

他拒绝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他说,“这是原则问题。我的清净,不容侵犯。”

装修就这样被迫停滞。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工人们耗不下去,结了工钱走了。

我的新房,成了一个烂尾的工程,一个空置的牢笼。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这两年,我一边要还着新房沉重的房贷,一边要支付着出租屋的租金。

每个月,银行的扣款短信和房东的催租信息,就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缠绕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

我从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室内设计师,变成了一个被现实压垮的憔悴女人。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天花板上浮现的都是赵渊那张虚伪的脸。

朋友劝我,干脆把房子卖了,及时止损。

我不是没想过。

可一想到那是我用所有积蓄和梦想换来的家,一想到赵渊那副得意的嘴脸,一股巨大的不甘就攫住了我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家要由他来决定我能不能住?

一次偶然,我在小区的业主群里,听到了关于赵渊的传闻。

有业主说,之前想在阳台装个晾衣架,打孔的声音刚响,赵渊就带着物业上门,说噪音影响他“冥想”。

还有业主说,家里小孩半夜哭闹,赵渊竟然直接报警,说他们“虐待儿童”。

但最后,都因为他那套“噪音敏感症”的说辞和不想惹麻烦的心态,不了了之。

我看着那些聊天记录,手指一点点收紧。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原来,他的“清净”,是建立在所有邻居的痛苦之上的。

我不能再逃避了。

就算头破血流,我也要为自己,为那些被他欺压过的人,争一次。

我要夺回我的家。

02

我下定了决心,不再理会赵渊任何可能的阻挠。

我联系了一家新的搬家公司,选了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准备强行入住。

我天真地想,只要我住进去了,家具都搬进来了,他总不能再把我赶出去吧?

搬家的那天,阳光很好。

我站在楼下,指挥着工人们将我的沙发、床、书柜一件件搬上楼。

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具,我心中甚至涌起了一丝久违的希望。

仿佛只要这些东西归位,我破碎的生活就能重新拼凑起来。

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大件家具被小心翼翼地抬进电梯,再运到我的家门口。

然而,就在一张巨大的实木餐桌被抬进客厅,准备安放的那一刻——

“嗡——”

一股低沉而剧烈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脚下的地板传来。

那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直接钻进人的骨头里。

我脚下的地板在颤抖,刚刚摆好的几个杯子在橱柜里发出“嗡嗡”的共鸣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怎么回事?地震了?”一个年轻的搬家工人脸色发白,惊恐地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