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了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用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理由,将我所有的权利都堵死了。
沟通,从客气协商到委曲求全,我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
我甚至提出,愿意出钱为他家的天花板加装最好的隔音棉。
他拒绝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他说,“这是原则问题。我的清净,不容侵犯。”
装修就这样被迫停滞。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工人们耗不下去,结了工钱走了。
我的新房,成了一个烂尾的工程,一个空置的牢笼。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这两年,我一边要还着新房沉重的房贷,一边要支付着出租屋的租金。
每个月,银行的扣款短信和房东的催租信息,就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缠绕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
我从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室内设计师,变成了一个被现实压垮的憔悴女人。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天花板上浮现的都是赵渊那张虚伪的脸。
朋友劝我,干脆把房子卖了,及时止损。
我不是没想过。
可一想到那是我用所有积蓄和梦想换来的家,一想到赵渊那副得意的嘴脸,一股巨大的不甘就攫住了我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家要由他来决定我能不能住?
一次偶然,我在小区的业主群里,听到了关于赵渊的传闻。
有业主说,之前想在阳台装个晾衣架,打孔的声音刚响,赵渊就带着物业上门,说噪音影响他“冥想”。
还有业主说,家里小孩半夜哭闹,赵渊竟然直接报警,说他们“虐待儿童”。
但最后,都因为他那套“噪音敏感症”的说辞和不想惹麻烦的心态,不了了之。
我看着那些聊天记录,手指一点点收紧。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原来,他的“清净”,是建立在所有邻居的痛苦之上的。
我不能再逃避了。
就算头破血流,我也要为自己,为那些被他欺压过的人,争一次。
我要夺回我的家。
02
我下定了决心,不再理会赵渊任何可能的阻挠。
我联系了一家新的搬家公司,选了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准备强行入住。
我天真地想,只要我住进去了,家具都搬进来了,他总不能再把我赶出去吧?
搬家的那天,阳光很好。
我站在楼下,指挥着工人们将我的沙发、床、书柜一件件搬上楼。
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具,我心中甚至涌起了一丝久违的希望。
仿佛只要这些东西归位,我破碎的生活就能重新拼凑起来。
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大件家具被小心翼翼地抬进电梯,再运到我的家门口。
然而,就在一张巨大的实木餐桌被抬进客厅,准备安放的那一刻——
“嗡——”
一股低沉而剧烈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脚下的地板传来。
那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直接钻进人的骨头里。
我脚下的地板在颤抖,刚刚摆好的几个杯子在橱柜里发出“嗡嗡”的共鸣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怎么回事?地震了?”一个年轻的搬家工人脸色发白,惊恐地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