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没碰到我，就被我一个冷漠的眼神逼退了。
我绕过他，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将包随手一扔。
我无视了婆婆的叫嚣，目光像两把手术刀，精准地落在了林远的脸上。
“你告诉我。”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当初我们谈好的彩礼是十万，为什么到我手里的只有三万？剩下的七万，去了哪里？”
“还有，小姑子林丽结婚，她婆家陪嫁了一辆车，我们家总不能太难看吧？那十万块的嫁妆，是谁出的？”
“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谓的去英国‘短期留学’，那三十万的费用，又是谁给银行还的款？”
我每问一句，林远的脸色就白一分。
婆婆李桂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打断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彩礼嫁妆！那都是一家人，有来有往！你嫁到我们林家，吃我儿子的，用我儿子的，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算这笔烂账了？！”
“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儿子挣钱买的？你还有脸要钱？！”
“我儿子挣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厚厚的纸张，啪的一声，狠狠摔在光洁的玻璃茶几上。
纸页瞬间散开，铺了一地。
那是我的银行流水、信用卡账单、各种转账记录和代付凭证。
“你好好看看！”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三年的所有委屈和愤怒。
“这些，全都是我的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从结婚到现在，这套房子的房贷我还了三十六万！林远还了七万二！”
“你每个月找我要的两千块‘生活费’，加起来是七万二！”
“林丽的信用卡，我帮她还了不下二十次，总金额超过十五万！”
“她的嫁妆，十万！留学费用，三十万！还有她三天两头找我借的钱，买的包，去的旅游……所有的加起来，至少有七十万！”
“你们一家人，就像一群趴在我身上的水蛭，把我当成提款机，当成一个予取予求的傻子！”
“现在，你告诉我，我吃的穿的，到底是花谁的钱？！”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林远看着散落一地的账单，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震惊、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在他眼中交织。
他从未想过，我竟然把每一笔账都记得这么清楚。
婆婆李桂芳愣住了，她本能地想去抢那些账单，似乎想毁灭这些证据。
我一个侧身，挡在了她面前，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别碰。”
“今天，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周岁宴的钱，还有那个金镯子，你们自己想办法。”
“从今天起，这个家里，我一分钱都不会再出！”
“不仅如此，你们欠我的这七十多万，连本带息，必须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我的鼻子，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你反了天了！林远！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她这是要拆了这个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