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两眼一翻,捂着胸口,软绵绵地就往沙发上倒去。
04
婆婆的“晕倒”堪称影后级别。
她倒在沙发上,双眼紧闭,一只手死死捂住心口,嘴里发出夸张而痛苦的呻吟声,另一只手还在半空中虚弱地挥舞着,控诉我的“不孝”。
“我……我的心……好痛啊……要被这个不孝的儿媳妇气死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搅家精、白眼狼进门……”
她一边呻吟,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林远的反应。
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演了半辈子,每一次都无往不利。
果然,林远立刻慌了神。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瞬间从震惊中弹了起来,冲到沙发边,手忙脚乱地去扶他妈。
“妈!妈!您怎么样?您别吓我啊!”
他一边给我妈顺气,一边回过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夏溪!你快别说了!快给妈道个歉!你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对我刚刚所受委屈的体谅,只有对我打破了家庭“和谐”的责备,和对母亲身体状况的恐慌。
在我和他妈之间,他再一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妈。
我看着他那张焦急万分的脸,心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名为“期待”的火苗,也彻底熄灭了。
哀莫大于心死。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场由他们母子二人联袂主演的闹剧,心中一片荒芜。
“我只是要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这就叫毁家?”
“那你们一家人像寄生虫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的时候,又算什么?”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却让林远的身形猛地一僵。
婆婆见状,立刻加大了表演力度。
她开始更剧烈地喘息,嘴里发出的呻吟声也变成了恶毒的咒骂。
“你这个生不出蛋的母鸡!扫把星!克夫克子!我们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让你进了门!”
“林远,你跟她废什么话!跟她离婚!马上离婚!让她净身出户!我们林家不要这种毒妇!”
“离婚”两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从她嘴里吐出来,狠狠扎进我心里。
虽然早已不抱希望,但亲耳听到,还是会疼。
林远彻底慌了,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婆婆找药,一边回头对我使眼色,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恳求和不耐。
“夏溪!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就服个软,说两句好听的!妈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一个在职场上也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在家里却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巨婴,事事都要听他妈的,连自己的妻子被欺负,也只会让她“服软”。
我什么话都没说。
我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回卧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反锁。
我将自己与外面那片喧嚣和丑陋彻底隔绝。
门外,婆婆的叫骂声,小姑子林丽闻讯赶来后的帮腔声,以及林远焦头烂额的劝慰声,交织成一曲刺耳的家庭“交响乐”。
我能想象到,酒店那边催款的电话已经打爆了林远的手机。
周岁宴上没有金镯子镇场,主人家还因为没钱结账而闹得不可开交,这出好戏,足够那些亲戚们津津乐道好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