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周磊想去拉她，却被甩开。
“我告诉你苏薇，”刘芬指着苏薇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这房子虽然首付是你爸妈出的，但这三年房贷是周磊还的，凭什么算你的？还有存款，周磊挣的比你多，你凭什么分七成？我看你就是想讹钱！”
苏薇抹了把脸，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摔在桌上：“自己看！这是每月还贷记录，我的工资卡划走的钱比周磊多三千！这是存款流水，我每个月比他多存两千！至于你偷偷拿给周雪的五万块，还有那只价值八万的玉镯，我已经找好鉴定师了，发票和鉴定报告都在这！”
文件散落一地，刘芬的目光扫过那些白纸黑字，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她没想到苏薇竟然留了这么多后手，更没想到这个平时看着温顺的儿媳，真敢跟她撕破脸皮。
“你……你早就想好了要离婚？”刘芬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不敢相信。
“是。”苏薇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从你第一次把我锁在门外，让我在楼道里冻到后半夜时，我就该想了。”
周磊捡起地上的鉴定报告，手指抖得厉害。报告上写着玉镯的市场估价，比他想象中高出太多，而转账记录里，母亲给周雪的每一笔钱都清晰可见，其中一笔正好是苏薇母亲住院时，她准备寄回去的救命钱。
“妈……这是真的？”周磊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你真的……”
“我那不是怕她贴给外人吗！”刘芬梗着脖子喊，“周雪是你亲妹妹，她结婚买房差钱，我们帮衬点怎么了？苏薇她妈有医保，少那点钱死不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苏薇气得浑身发抖，“我妈那病需要进口药，医保报不了多少！你拿那笔钱的时候，就没想过她可能因为缺药而……”
“够了！”周磊猛地吼了一声，第一次对刘芬发这么大的火，“妈！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芬被儿子吼得愣住了，随即就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拍着大腿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被个狐狸精迷得连亲妈都不认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楼下传来邻居的议论声，有人甚至开始敲门：“周磊家怎么了？是不是又吵架了？”
周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母亲，再看看一脸冷漠的苏薇，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两边调和，总能把日子过下去，却没想过，有些裂痕早已深到骨髓，不是靠“忍”和“让”就能填补的。
“晴晴，”周磊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协议……我签。”
刘芬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周磊你疯了？你签了字，我们娘俩就得睡大街！”
“那也是你自找的！”周磊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这些年，你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我受够了！”
他走到书房，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苏薇和刘芬的心上。
苏薇看着那个签得龙飞凤舞的名字，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她弯腰把文件收起来，放进包里，然后继续收拾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