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早上，我爸像没事人一样，在厨房做早饭。
煎蛋的香味飘进房间，我却一阵反胃。
我顶着红肿的半边脸走出去，看到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
没有我妈的。
我妈的卧室门依旧紧闭。
「我妈呢？」我声音沙哑地问。
「出远门了。」我爸头也不回，专心致志地给鸡蛋翻面，「去你外婆家住一阵子，过段时间就回来。」
谎话。
外婆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他把我当三岁小孩骗。
我冲到我妈卧室门口，用力拧动门把手。
锁住了。
「林建成，你开门！」我疯了一样拍打着门板，「你把我妈怎么了？你把她关起来了？」
我爸关了火，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可怕。
「林晚，别闹了。」他拿出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妈不在里面，里面只有一些旧东西。」
「我不信！你开门让我看！」
他叹了口气，好像对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失去了所有耐心。
「看了，你就安心了？」
「对！」
他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
「咔哒。」
门开了。
我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然后愣在原地。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蒙着白布的床架，和几个堆在角落的纸箱。
衣柜是开着的，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
梳妆台上也空无一物，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里，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我妈……真的走了？
可昨晚墙里的声音……
「现在信了？」我爸靠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我说过，那是墙鬼。」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脑子一团乱麻。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是我太想妈妈，出现了幻觉？
我爸把煎蛋放在我面前：「快吃吧，上学要迟到了。」
我机械地拿起筷子，却看到他转身时，裤脚上沾了一点暗红色的泥土，和我家后院墙角下的土一模一样。
昨晚电闪雷鸣，下了一夜的雨。
他裤脚上的泥，是湿的。
他半夜，出过门。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吃完早饭，我爸坚持要送我去学校。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越来越不安。
车子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我无意间一瞥，看到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小姨，陈清。
她正焦急地打着电话，脸上全是泪。
我立刻摇下车窗：「小姨！」
陈清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不顾红灯就冲了过来。
「晚晚！你可算接电话了！你妈呢？」她趴在车窗上，哭着问，「我从昨晚就联系不上她，家里电话也没人接，你爸手机也关机！她是不是出事了？」
我爸的脸，瞬间黑了。
他猛地一脚油门，车子向前窜了出去。
「爸！你干什么！停车！」我尖叫。
陈清在后面追着车跑，哭喊声被甩在风里。
「林建成！你把我姐藏哪儿了！」
我爸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抓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直到彻底看不见小姨的身影，他才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林晚，你想让你小姨也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