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最后一丝对她的信任,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原来,他们才是一伙的。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我最爱的丈夫和我最亲的母亲,联手推进了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这个认知,比沈彦提出离婚,更让我感到绝望和痛苦。
我抽回自己的手,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只觉得一阵反胃。
“妈,那股份,是我爸留给我的。”我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冷得不像自己的。
提到我爸,苏曼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
“我知道。但……此一时彼一时。你爸已经不在了,你一个女孩子,拿着那些东西,也守不住。”
守不住?
我突然想起,父亲去世前,曾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守护他留给我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股份。
他说,这是我的底气,是我的保障,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交出去。
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才惊觉,父亲或许早就洞察到了母亲骨子里的某些东西。
那份独属于父亲的遗爱,与眼前母亲的冷漠自私,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转身离开了那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
我把自己关在婚房里,整整两天。
不吃不喝,不睡不眠。
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精神却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哭解决不了问题。
崩溃也换不来同情。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从书房的保险柜里,翻出了父亲留给我的所有文件。
其中,有一份家族信托基金的合同。
这是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以我的名义设立的,里面的资产,在我三十岁之前,除了我本人,任何人都无权动用。
还有那份股权证明书。
虽然只有5%,但在公司的某些重大决策上,拥有着一票否决权。
这些,才是沈彦和苏曼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看着父亲苍劲有力的签名,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愤怒。
愤怒他们对我父亲遗物的觊觎,愤怒他们对我这个女儿的无情。
我擦干眼泪,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那头传来一个清朗又带着一丝疲惫的男声。
“顾泽……”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
“林晚?是你吗?你怎么了?”
听到他焦急的声音,我紧绷了数天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断裂。
我再也忍不住,对着电话,嚎啕大哭。
“顾泽,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在哪儿?别动,我马上过去!”
半个小时后,门铃被急促地按响。
我打开门,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顾泽。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刚从律所直接赶过来的。
当他看到我憔悴不堪的模样,和他身后一片狼藉的屋子时,他好看的眉头瞬间紧紧地蹙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进来,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转身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