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

“他们用妹妹的聊天记录当笑料,放给一群权贵看。

有人说‘这傻女人说要为我跳海,我让她先跳江试试’,有人笑她‘活该,谁让她贪爱’。”

“她最后一条语音,是哭着说‘颂,你答应过要娶我的,可是为什么你要骗我’。”他顿了顿,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过了很久才继续,

“我录下了全程,交到市局,却被反咬一口——‘非法窃听、敲诈勒索’。

我在看守所关了半年,出来时,妹妹的墓碑上已经长了青苔,连名字都快看不清了。”

他笑了,那笑里没有温度,只有冰碴子似的恨意,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冻住:

“从那天起,我知道,法律救不了被踩进泥里的人。

它只保护穿皮鞋的,不保护光脚的。

我妹妹的命,不值一张传票。”

“所以我决定——既然他们说我是‘疯子’,那我就疯到底。”

他顿了顿,抬手时,袖口滑下来一点,露出小臂上那道浅褐色的疤,

“我辞职,去缅北卧底三年,拍下整个产业链的证据——那些杀猪盘的窝点,那些被囚禁的受害者,那些洗钱的通道,我都拍下来了。”

我突然想起苏姐说他“当过雇佣军”的传闻。原来那些不是传闻,是他藏在“夜枭”这个代号下的伤疤,是为了拍证据把相机藏在鞋底不敢脱鞋的日夜,是看着同屋人被打断腿却只能咬着牙装冷漠的隐忍。

他没说这些,可那道疤、那紧抿的唇,都在替他说话——替他诉说那些黑暗的日子,那些无人知晓的痛苦。

“回来后,没人信我,我成了‘疯子’。”

他笑了,笑声里全是自嘲,连眼底的红血丝都泛了水光,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我自己建盘,专骗那些包庇犯罪的权贵家属、洗钱的掮客、黑钱富豪。我骗来的钱,一分不拿,全捐给反诈基金。给你弟弟捐款的,是我。”

22

我脑子“嗡”的一声,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羊绒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原来那些我以为的“天降幸运”,是他在暗处偷偷递来的光,是他在仇恨里,还没熄灭的善良。

“那你为什么……还要骗?为什么不跟警方合作?”我哽咽着问,声音抖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