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舟将一份合同甩在我脸上时,第一句话是:“脱。”
我冷静地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提醒他:“顾总,按照补充协议第三条,羞辱性指令需要额外付费,一次三万。”
他英俊的脸上瞬间覆满寒霜,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我此刻的脸——一张与他的白月光温晴有九分相似的脸。所有人都骂我是个拜金女,为了钱给总裁当金絲雀。她们不知道,我们签了严格的劳动合同,我负责扮演他的白月光,月薪三十万,五险一金,加班另算。
“江念,别忘了你的身份。”他掐着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只是个替身。”
“我记得很清楚,顾总。”我忍着痛,职业地微笑着,“时薪八百的贴身助理,二十四小时待命。我的工作内容是扮演温晴小姐,不是满足您的变态癖好。需要特殊服务,请参照合同附件D,价格另议。”
顾宴舟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点燃。他大概从未见过如此“敬业”的金丝雀,一个把所有关系都明码标价的女人。
他猛地甩开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扔在我身上。“治你弟弟病的钱,够了吗?”
这是我的死穴。
我弟弟江阳,患有罕见的血液病,每个月的治疗费用是个天文数字。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签下这份荒唐合同的唯一原因。
我捡起那张卡,脸上的笑容不变:“多谢顾总关心,这笔钱会作为预付款,从我的薪水里扣除。”
他冷笑一声,转身坐在沙发上,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看着我。“明天陪我回老宅见我妈,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当然。”我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熟练地为他按摩太阳穴,“温晴小姐是书香门第出身,性格温婉,喜欢穿白色棉布裙,讨厌香水,对艺术有独到见解,最喜欢的花是栀子花。”
我一边汇报,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他的身体,在我触碰到的那一刻,有瞬间的僵硬,但随即又放松下来。我知道,他又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
“记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冰冷,“别露出任何破绽,尤其是在我妈面前。她不喜欢轻浮的女人。”
“顾总放心,我是专业的。”我轻声应道。
是的,我是专业的。
专业到可以模仿另一个人的所有细节,专业到可以忍受他所有厌恶的眼神,专业到可以把自己的心,锁进一个密不透光的盒子里。
第二天,我换上了一条精心挑选的白色棉布裙,素面朝天,长发披肩,身上带着洗衣液淡淡的清香。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温柔娴静的陌生女人,对自己说:“江念,上班了。”
顾家老宅的下马威,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我刚跟着顾宴舟踏进客厅,一杯滚烫的茶水就迎面泼来。
“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指着我的鼻子,厉声尖叫,“我们顾家,绝不会承认你这种为了钱爬上我儿子床的货色!”
2
我本能地一偏头,滚烫的茶水擦着我的脸颊而过,火辣辣的疼。
顾宴舟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对着那个女人,也就是他的母亲,冷冷开口:“妈,她是我请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