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宴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温晴才走了多久,你就找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恶心我!”顾母气得浑身发抖。
我从顾宴舟身后探出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带着哭腔:“伯母,您……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宴舟是真心相爱的。”
这番表演,完全符合温晴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人设。
顾宴舟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他搂着我的肩膀,声音里透出一丝警告:“妈,江念就是江念,不是任何人。我带她回来,是通知您,不是征求您的同意。”
说完,他拉着我,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一进房间,门被关上,他立刻松开了我,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演得不错。”他从医药箱里拿出烫伤膏,扔给我,“自己处理一下,别留疤,影响我的心情。”
我接过药膏,低声说:“顾总,按照合同,工伤属于甲方的责任范畴。您母亲的行为对我的身心造成了严重伤害,我要求申请工伤赔偿和精神损失费,一共十万。”
顾宴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江念,你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没办法,弟弟的病房,就是个碎钞机。”我平静地涂着药膏,火辣辣的脸颊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交易。
当晚的家宴,是一场鸿门宴。
顾家的亲戚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贴着价签的商品。顾母更是全程没有给我一个好脸色。
宴会进行到一半,顾宴舟的堂妹顾思思突然举着酒杯,笑吟吟地走到我面前:“江念姐,早就听说你多才多艺,温晴姐最擅长弹钢琴了,不如你也给我们露一手?”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所有人都知道,温晴是著名的青年钢琴家。而我的资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做过无数兼职,跟高雅艺术没有半点关系。
她们就是要当众撕下我的伪装,让我难堪。
我看到顾宴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正要开口替我解围。
我却微笑着站了起来,轻轻按住他的手,柔声说:“宴舟,没关系的。”
然后,我走到那架价值不菲的斯坦威钢琴前,款款坐下。
在所有人或嘲讽或惊讶的目光中,我抬起手,一串流畅而华丽的音符,如流水般从指尖倾泻而出。
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一曲终了,满室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顾宴舟。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厌恶和冰冷之外的情绪——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震惊。
顾思
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我站起身,优雅地鞠了一躬,回到顾宴舟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顾总,特殊才艺表演,加班费三倍。清单我明早发您邮箱。”
顾宴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他不知道,为了赚钱给弟弟交学费,我曾经在一家高级餐厅当了三年的钢琴师。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它会逼着你,学会所有能换钱的技能。
回程的车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顾宴舟终于开口,声音沙哑。